等四爺下朝回府的時候,伊氏已經在自己的越漪苑小產,掉下來的是個成了型的男胎,伊氏當場大喊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在這種時候福晉也不好追究伊氏隱瞞有孕一事,隻讓人綁了伊氏院子裡的下人嚴加拷問。
“這分明就是衝著府中的子嗣去的!”李氏坐在福晉側麵,一臉憤慨,聲音都有些尖銳起來。
福晉捏著額角麵色疲憊:“那李妹妹倒是說說看,你覺得會是誰?”
李氏輕哼一聲:“姐姐這話豈不是叫妹妹得罪人?府內眼下可還有兩個小阿哥呢!眼下是伊妹妹著了道,下次可就未必了。”
“胡說八道!誰縱得你什麼都敢胡沁?”四爺大跨步進了越漪苑,冷著聲兒衝李氏訓斥。
眾女都趕緊起身給四爺行禮。
“爺,婢妾也是母親,又怎願意無緣無故詛咒自己的孩子呢?”乾脆跪在地上的李氏帶著哭腔輕喊,“婢妾實在是不放心小阿哥的安全!”
四爺麵無表情坐在軟榻上叫了起,衝還拿著帕子流淚的李氏道:“你想說什麼?”
李氏擦了擦粉腮旁側的淚珠兒,抬起頭掃了屋內眾女一眼,眼神銳利張揚:“婢妾覺得該是搜搜府內所有的院子,說不準那心狠之人就露了原形!”
宋琉璃聞言蹙了蹙眉,她心裡越發覺得不對勁兒,那荷包許福是帶走了,可……既然都能在她貼身的香包內動手,誰有說得準蘭柏軒是否乾淨呢?
宋氏低著頭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武氏倒是笑著上前附和李氏:“婢妾也覺得李姐姐說的有道理,到底是搜搜比較安心。”
烏拉那拉氏有些為難的環視一周,隻帶著幾分愧疚看著四爺:“都怪臣妾不好,是臣妾監管不力,爺您看……”
“那就搜。”四爺表情淡淡的,隻眼神中的怒氣誰都看得出來。
“蘇培盛,你帶人去搜。”
蘇培盛趕緊躬身應諾下來,留下蘇寶生帶著人搜這裡,自個兒帶著剩下的兩個小徒弟扭身就出了越漪苑。
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眼看著都要到用午膳的時候了,眾女都站不住,紛紛坐在了屋內各處。
伊氏也醒過來了,四爺並沒有進去看她,隻有福晉進去安慰了幾句,眼下並不敢大聲哭,可抽泣的聲兒一直未停。
蘇培盛再午時前回了越漪苑,進門後他就往宋琉璃的方向看了一眼,徹底讓宋琉璃的心沉到了穀底。
蘇培盛跪在地上回話:“回爺的話,在越漪苑並未查到有任何不對,可在怡樂軒和蘭柏軒都查到了有夾竹桃粉的痕跡,怡樂軒是在侍女的房中搜到的,蘭柏軒則是在西廂房旁邊的桐樹下搜到的。”
他話一說完,宋琉璃都沒來得及反應,武氏就猛地站起身叫出聲兒來:“不可能!”
怡樂軒正是武氏的院子,她喊完就趕緊跪在了地上,宋琉璃慢了一拍,忍著腿部肌肉酸痛默默跪在了地上。
“求爺和福晉明鑒,若真是婢妾做的,婢妾怎麼可能大張旗鼓同意搜院子呢?婢妾真的不知情!”武氏滿臉蒼白,她長得並不算好看,可眼下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自帶著一股可憐勁兒。
“宋氏你可有話說?”四爺並不理會她,隻冷眼看著宋琉璃問道。
一旁宋氏聽見他說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趕緊往後站了站。
宋琉璃深吸了口氣,叩頭在地上:“回爺的話,眾位姐姐都知道,今日婢妾因為鞋不舒服到的晚。婢妾雖不懂藥理,可越漪苑沒有夾竹桃粉,婢妾身上無夾竹桃粉,也不曾跟伊姐姐多接觸,婢妾沒有下手的條件。”
武氏突然扭過頭惡狠狠指著宋琉璃:“你胡說!你從入府開始每次請安都到的早,怎麼今日突然就崴了腳,你這分明是提前躲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宋琉璃:“……”
艸,我定罪了嗎你就指著我喊?同為嫌疑犯你嘚瑟什麼?
福晉意味不明看了宋琉璃一眼,才柔和地衝著四爺說情:“小宋妹妹自入府開始除了請安和侍寢,從未出過蘭柏軒,確實可能性不大。武妹妹院子雖與這裡近了些,可她與伊妹妹也並無多來往,想來……”
“嘭!”四爺一巴掌拍在了矮幾上,打斷了福晉的話。
這下子所有的女眷都跪在了地上。
“福晉你身為後院之主,卻管不好後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四爺帶著怒氣的聲音讓烏拉那拉氏臉色難堪了幾分。
“是臣妾的錯,請爺責罰!”
“還有你們!當爺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在爺麵前一副嘴臉,背後又是一副嘴臉,看來是爺太縱著你們才給你們縱出了惡毒心思!”
地圖炮一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李氏撇了撇嘴衝著宋氏方向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福晉,爺給你三日時間,給爺查,若是查不出來,管家一事也就不用你操心了!”
烏拉那拉氏心下一凜,低著頭應諾:“是,臣妾定儘快給爺一個交代!”
“武氏和小宋氏各自禁足院中三月閉門思過!”四爺對著武氏和宋琉璃冷聲道。
“是!”二人都低著頭應下來。
“行了,都回去!”四爺穩穩坐著沒動,他還沒有狠心到連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都不安慰一下,隻不過是不想當著眾人的麵說話罷了。
宋琉璃搖晃著站起身來,還不等她賣不出去,眼前突然就是一黑。
“格格!”丁香趕緊扶住踉蹌了一下的宋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