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知道四爺這是惱了十四阿哥,順帶著也惱她沒管好府裡,心裡酸澀的厲害,伺候著四爺梳洗後,才安靜躺在炕上獨自傷神。
到了晚間家宴時,烏拉那拉氏臉色算不得太好,還是多上了幾層粉才算是遮住了,倒是四爺睡一覺起來,任誰再看不出他心情不好。
反正他那些兄弟們是看不出來,誰叫他時刻都板著一張臉,高興不高興的都差不多樣子,大夥兒又都忙著給宗室叔伯和親眷們敬酒,也沒工夫細看。
四爺在這時候身份是最尷尬的,他被孝懿仁皇後撫養過,可沒改玉蝶,而烏雅氏又沒資格參與這樣的場合,他隻禮貌的給佟國維敬了杯酒,就端坐在自己位子上一個人喝悶酒。
好在他也沒落寞太久,五阿哥胤祺中午在宜妃那裡被九阿哥氣了個仰倒,又被宜妃一頓數落,他跟福晉感情還不好,心裡苦悶不比四爺少。
眼下其他兄弟沒時間搭理他,隻有四爺獨坐一隅,他便提著酒壺過來了。
一隻粗壯的胳膊甩到四爺脖子上:“四哥,弟弟苦啊!”
四爺:“……”說的跟誰不是一樣!
這胳膊甩上去就下不來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弟弟有多混蛋……”
四爺聽著來了那麼點子惺惺相惜之意,他不但知道九阿哥有多混蛋,還同病相憐有個更混蛋的弟弟。
二人一個說一個聽,心裡都有倒不完的苦水,混著酒水一杯杯全倒進了肚子裡。
身在皇家,他們不隻是不能哭,就是脾氣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發作出來,隻能挑著合適的機會借酒消愁,不管愁上是否更愁,起碼能睡個好覺。
暢春園這頭的事兒,宋琉璃是不知道的,眼下她剛剛回到蘭柏軒,整個人都跟沒骨頭一樣躺到了軟塌上。
“快去,再給我端兩碟子點心來,還有給我倒杯消食茶,這頓家宴吃的我胃疼。”
茯苓偷笑著趕緊去拿,木蓮沉默著給她泡茶。
今天李氏鬨騰的不輕,要說李氏雖看起來張揚跋扈,可宋琉璃知道她是個聰明人,以往鬨妖那都是恰如其分踩在線上折騰人。
像是福晉和爺都不在的這種場合裡,李氏心情好的時候就少,可她也沒怎麼折騰過人,左不過多說幾句不好聽的罷了。
可今日這端午節,李氏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不但看見誰都諷刺,還讓兩個侍妾並著正院一個奴才跪了大半程,不但是嚇得眾女不敢多說話,這家宴也是不歡而散,白瞎了那桌子好東西。
宋琉璃總覺得這跟李氏素日裡的表現不太一樣,她有種直覺,李氏定是在算計什麼。
可不管算計什麼,與她關係也不大,她對李氏又沒什麼威脅,隻要她還沒孩子,倆人就不至於對上。
所以她心情還算是不錯的吃完了點心,拍拍手洗漱過就徑自去睡下了。
而李氏這頭也是心情不錯的剛用完點心。
春桃伺候著她洗完手,給她往手上抹護脂的功夫,低聲問:“格格,您今日這頓發作,豈不是如了正院的心思?”
李氏輕笑,扭頭看著春巧:“你來說。”
春巧拿著玉梳子跪坐在軟榻上替李氏通頭,聞言不緊不慢道:“就是要讓正院如了願,格格鬨騰的越厲害,福晉越是放心,咱們才好籌謀彆的。”
春桃瞅了眼李氏的肚子,眼神中閃過了然,巧笑道:“還是格格聰明,是奴婢愚鈍。”
李氏閉著眼唇角帶笑:“把煎好的藥給我端過來。”
李氏喝完了藥,也心滿意足早早歇下。
此時暢春園家宴上飲酒正酣,待得四爺夫婦二人回府時,已經是半夜時分。
烏拉那拉氏這一天過得是身心俱疲,她都沒心思關心李氏的反應,隻簡單洗漱過就沉沉睡了過去。
四爺所在的外院卻沒伴著夜色安靜下來,燈火通明熱鬨極了。
宋琉璃被茯苓晃醒時,還有些發懵:“你說什麼?”
茯苓跟木蓮一邊服侍著她穿衣一邊回答:“蘇公公說爺醉了,讓您過去伺候呢。”
茯苓話一說完,就聽見外頭隱隱約約的梆子聲,不多不少正好兩下。
宋琉璃:“……”他大爺的!怎麼伺候?叫他起床撒尿嗎?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是醉酒py的,氮素——
四爺:醉了醉了,不用克製了,快把我的琉璃叫來!
宋琉璃:尿盆給你準備好了!
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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