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裡,宋琉璃突然做起噩夢來,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蒸籠上蒸,雖然熱度不是很高,可她現在沒有揣著包子,那肯定就是刑罰了呀!
她特彆用力的推著蒸籠上的蓋子,可那蓋子卻是紋絲不動,甚至熱氣慢慢透上來,她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有水蒸氣慢慢變成了汗在往下流。
四爺到底是叫宋琉璃給推醒了,他一醒過來就聽見懷裡的女人在手腳並用往他身上踹,一邊踹還一邊流淚。
“嗚嗚……不……不要……”她又沒做錯事兒,為什麼要蒸了她?宋琉璃掙紮不出去,又委屈又害怕,到底是從心了一把。
四爺知道她這是叫早上的事兒給嚇著了,隻能鬆開她,慢慢拍著她的後背安慰。
“沒事兒,爺在呢。”四爺心裡想著,這小狐狸總在不該膽小的時候膽小。
她也不想想,哪怕將來她不受寵了,大清可還沒出過被施以蒸刑的主子,後院裡的女人哪怕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也就是個暴斃,最多也就是連累家裡人也被斬首。
四爺沒怎麼哄過人,宋琉璃又睡得不算踏實,很快就被他拍醒了。
“爺……”你乾啥呢?她還有些驚魂未定,又困得厲害,看著四爺拍她有些不滿,軟糯糯的嗓音就帶了出來。
四爺上前攬著她:“沒事兒,你做噩夢了,爺在這兒呢,彆害怕。”
宋琉璃:“……”
怪不得她熱得厲害,肯定是這狗男人一直抱著她!
“我就是太熱了!”她也不敢把這話說出來,隻能隱晦點提醒四爺。
四爺了然地又緊了緊懷抱:“好,爺知道你熱,快睡吧。”
宋琉璃:“……”
大爺的,你知道我熱你倒是鬆開啊!
可這話再說下去那就是僭越了,她隻能心裡撇撇嘴,偷偷用腳踹開點被子,繼續睡過去。
等睡到一半兒的時候,她還是手腳並用地把被子都掀開了,四爺半夢半醒間摸到那軟玉般的皮子涼颼颼的,朦朧裡又替她蓋上了被子。
然後宋琉璃再踢掉,四爺再給她蓋,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四爺隻感覺這還是頭一次在琉瓔園沒有睡好。
可到了去南書房應卯的時辰,他也隻能起身,
起來之前還沒忍住又給宋琉璃把被子蓋上了。
“嗚嗚……不要不要不要!”宋琉璃狠狠一腳踹了出去,這下子是真的半睡半醒之間的不自覺,可她沒注意到,一下子踹到了四爺的麻筋上。
四爺當即沒忍住就低哼出聲。
從遠遠站著的蘇培盛到杜若和月饒都一下子跪了下來,一時間屋裡頭安靜地厲害。
四爺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胳膊,倒也沒說什麼,他現在倒是信了,這麼瘦小個人兒,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怕熱,這才是五月裡呢。
“今年給琉瓔園多送些冰過來,注意著些,彆叫你們主子著涼了。”四爺倒是沒事兒人一樣吩咐,隨即他看了月饒一眼,“等你們宋主子醒了,伺候著她起身,你再回外院去。”
月饒正好跪著,當即就彎了彎上半身:“奴婢知道了。”
乖乖呀,她平日裡隻在外院裡伺候四爺的起居,還真不知道後院女主子們是怎麼伺候的。
可這些年下來,到底也聽說過不少,哪怕當年李側福晉受寵的時候,爺起身那李側福晉也是得起身伺候著更衣的,可這位宋側福晉不但沒起床,還敢動……腳,說出去誰信呢?
本來她身為外院的丫鬟,還有些自視甚高,在半夏等人麵前總是有些淡淡的。打這一刻起,她心裡那點子驕矜都團吧團吧喂狗了,再不敢有一絲不恭敬。
沒瞧見主子爺都小心伺候……咳咳,寵著嗎?
蘇培盛心裡想得就更簡單了些,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了,這位宋主子也不是頭一回對爺動手……哦不,是動嘴動腳的,還是那句話,習慣就好。
左右爺想怎麼寵著那還不就是怎麼寵著,所以說他不理解,當初爺跟自己較了那一年多的勁,到底圖個啥?
四爺並不知道自個兒的奴才在心裡腹誹自己,他收拾好了就趕緊進宮去了南書房。
萬歲爺按日子應該是端午之前就回來了,他們且得把好些事體整理妥當了到時候跟萬歲爺稟報呢。
可這日他剛到南書房門口,就瞧見了個眼熟的小太監,走進了才看見,是永和宮徐康的徒弟孫達。
“給郡王爺請安,德妃娘娘請您忙完了去永和宮坐坐呢。”孫達比他師傅可會來事兒多了,臉上笑
眯眯地樣子瞅著不知道多喜慶。
四爺點點頭:“知道了,兩個時辰後爺過去。”
自從前天在府裡把老十四給打了,他就知道德妃得過問這事兒,不過他以為德妃本來能憋得更久一點呢,沒想到這次倒是耐不住性子,如此想著四爺眼神越發不虞了些。
誠郡王昨兒個拉著四爺出門,把自個兒給喝多了,這會子還沒過來,隻有直郡王坐在那裡聽底下官員們稟報。
見四爺進來,他隻淡淡點了點頭,從出了莊子上那事兒以後,直郡王對四爺的態度就微妙了許多,兩個人基本上無事都不怎麼說話。
忙到了辰時末,四爺跟直郡王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永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