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 136 章(1 / 2)

“我是要離開京城的。”年氏見宋琉璃神思恍惚,輕啟薄唇吐出了這幾個字。

宋琉璃眼中閃過了然之色,她知道年氏對她示好,坦白自己的來曆,是對她有所求,離開也在宋琉璃的意料之內。

“你怎麼就肯定我會幫你?”宋琉璃有些好奇地看著年氏。

年氏沒有忽略掉自家妹子眼神深處的戒備和審視,她心裡有些發苦,其實告訴宋琉璃她的真實身份是最簡單的法子,說不定還能化解上輩子宋琉璃對她和父母的誤解。

隻是……說不定就意味著各種意外,好不容易重新見到妹妹還好好活著,還能這麼近距離的跟妹妹好好說話,年氏不敢說。

上輩子的年氏不怕死亡,不怕黑暗,也不怕意外,可現在她心裡跟灌了蜂蜜黃連水一樣,又苦又甜,這滋味兒叫她害怕太多。

年氏沉默也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對你沒有威脅,還希望你幫我離開,咱們之間供求關係不對等,掌控權把握在你手裡,就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你值得信任。”

她特彆認真看著宋琉璃,就著昏黃的燭光,恨不能把自家妹子現在這小狐狸般的樣子牢牢記在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靠近你會有親近之意。當然,這個感覺比較縹緲,你可以當做我把寶壓在了你身上。”

宋琉璃心神一動,看來不隻是她感覺親近嗎?說不定年氏上輩子認識她。

宋琉璃張了張嘴,差點把這個問題問出來,隨即她眼神黯了下去,上輩子她是個多餘的人,也許不再有什麼牽扯會更好。

她甚至害怕知道自己死後,父母和哥哥是不是隻覺得她愚蠢。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宋琉璃才靠在被子上問。

年氏也發現了妹妹的糾結,隻當宋琉璃在考慮要不要幫自己,她眼神中悄悄彌漫出一絲溫柔至極的笑意。

她主動把短處暴露到妹妹麵前,就是希望宋琉璃能放心。

“鈕祜祿氏是烏拉那拉氏重生,你知道吧?”年氏沒回答宋琉璃的問題,突然問道。

宋琉璃遲疑了下才點點頭:“猜到了,弘暉是她害死的,她對正院太

了解了。”

“鈕祜祿氏雖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她知道我將來會詐死離開京城,她威脅我幫她坐實李氏在你生產時害你的事情,還想叫我想法子讓爺厭棄你。”年氏把鈕祜祿氏的打算直接告訴了宋琉璃。

宋琉璃輕嗤出聲:“她倒是天天睡不醒,夢裡也這麼貪心。”

年氏笑了笑:“烏拉那拉氏也是叫她算計的不輕,對你的身份隻怕她也是有所了解的,若真是逼急了,叫她把事兒給捅出去,隻怕更危險。”

宋琉璃皺了皺眉,年氏說的不無道理,即便四爺寵愛她,若是知道她身份有異,隻怕心裡也會有芥蒂。

她低著頭思忖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深深盯著年氏看,看得年氏渾身僵硬,笑都笑得不自在了。

“怎……怎麼了?”年氏雖然做女人做了十幾年,可她有時候還是搞不懂女人到在想什麼,尤其是自家妹妹。

宋琉璃被年氏磕磕巴巴的樣子逗笑了,她本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當初對著許福時如此,現在她也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何琉瓔園和鏤月開雲沒有蚊蟲嗎?”宋琉璃翻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年氏。

年氏打開荷包,裡麵是她見過的那種歇在宣紙上的墨符,她抬起頭眼神露出詢問之色。

宋琉璃瞧了那符篆一眼,突然問道:“你上輩子認識我嗎?”

年氏眼神一頓,忍不住捏緊了那符篆:“不認識……嘶!”話沒說話,她忍不住被燙的鬆開手,手心裡落下一團黑灰下去。

年氏目瞪口呆:“……”

宋琉璃笑眯眯地又遞過去一個荷包:“測謊符,懂吧?”

見年氏呆滯地接過荷包,宋琉璃才繼續解釋:“金手指嘛,你懂的。給你的是反轉符,若是鈕祜祿氏狗急跳牆,你隻需要在心裡默念反轉傷害即可,到時候鈕祜祿氏會自食惡果,隻是用完後也會有一些不傷及性命的反噬。”

年氏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荷包,想著小學雞互啄時代最出名的口頭禪,沉默了。

妹妹高估她了,她一直以為穿越重生就夠扯淡的,沒想到這個世界比她想得還要複雜,她……不想懂。

“驅蚊蟲的符篆,還有其他好用的……咳咳,是不是

也給一些?”年氏很快壓下剛剛不小心暴露的忐忑,笑著抬起頭,“將來我要離開京城,少不得要在山水間躲藏一二,生活不易啊!”

宋琉璃翻了個白眼,又遞過去三張符:“取暖符,驅蚊符,六甲符各一張,更多就沒有了,這個也不是每一張都有用的,要靠運氣。”

年氏點點頭,既然妹妹這麼說,她也舍不得妹妹辛苦:“就帶著就行嗎?”

“嗯。”宋琉璃點點頭,既然都說到這裡,她也不用跟年氏客氣了,“烏拉那拉氏想著算計我,這筆賬我肯定要跟她算,鈕祜祿氏那裡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你好好坐月子,先把身體養好最重要,對了,我那裡有些上好的血燕,我叫人給你送過來,還有些冬蟲夏草和鐵皮石斛,都是叫人從山裡弄出來的,我叫聽葉給你送過來。”年氏大包大攬地點頭,隨即想到妹妹還在坐月子,忍不住就想往外掏東西。

宋琉璃壓下自己想要問年氏到底是誰的心思,胡亂點了點頭,說完了正事兒,她也困了,隻眨了眨眼睛看著年氏。

年氏以為宋琉璃有話說,停下恨不能把心都掏給妹妹的衝動,忐忑不安地看著宋琉璃,甚至都不知道妹妹一會兒若是問她身份,自己該怎麼回答。

宋琉璃繼續眨眼,捂住嘴大了個哈欠。

年氏依然僵硬在原地,等著宋琉璃問。

“你可以走了,我困了。”宋琉璃衝著窗戶做了請的姿勢。

年氏垂著眸子鬆了口氣,她本來是想走門的,見妹妹示意,隻能從窗戶跳了出去。

宋琉璃等年氏離開後,臉色才淡下來,她慢慢躺下,遮住眸中的思緒,上輩子她雖然有些同學和朋友,可也隻是君子之交,能叫她產生親近感又想著對她好的……宋琉璃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夜深人靜的時候,最適合心思紛雜的人睜著眼睛失眠,身在宗人府裡的四爺便是如此。

蘇培盛送了棉被進來,也把牢房裡收拾的乾乾淨淨,還帶了些書進來,四爺過得並不算難受。

可隔壁的胤祥就要慘一些,他腿上受了傷,這宗人府大牢裡沒有人會用刑,隻得一個陰冷,即便是有棉被在,剛下過雪,那冷氣也是止不住往骨頭縫裡鑽。

今兒個一大早叫蘇培盛去看的時候,胤祥就在發燒。

裕親王請了大夫來給看過,也熬了藥叫胤祥喝下去了,可晚上的時候胤祥仍然躺在床上沒動靜,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所有人都關在宗人府第六天了,誰也不知萬歲爺要關他們多久,甚至大夥兒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被關,隻怕是叫理親王給連累了,這是敲打他們。

四爺忍不住想起宋琉璃來,聽蘇培盛說她生產的時候很不安穩,好不容他才生下個七斤六兩的大胖小子。

他心裡高興之餘,還忍不住運氣,烏拉那拉氏和李氏都不是省心的,隻怕小狐狸要委屈壞了。

隻希望烏拉那拉氏彆太過分,要不然小狐狸月子隻怕都要坐不好,好在他吩咐了蘇培盛看著,倒是不會出亂子。

斷斷續續胡思亂想著,四爺直到二更都過了才慢慢睡過去,他感覺也沒能睡多久,外頭就鬨騰起來了。

皺著眉睜開眼,才聽見是胤祥的福晉兆佳氏在哭。

四爺歎了口氣,烏拉那拉氏這個當嫂子的,關鍵時候也顧不得看著些兆佳氏和完顏氏,倒是鬨到宗人府來,叫萬歲爺知道了,隻怕是要更遷怒胤祥的。

四爺回來的路上就發現了,即便胤祥跟著出去對付叛軍受了傷,可萬歲爺就當看不見的,甚至都沒問過一句。

而胤祥一路上在馬車上養傷,卻越養越虛弱,四爺問,他也不說是為了什麼,隻默默地流淚,叫四爺怎麼都逼問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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