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求指導!”年羹堯非常乾脆利落地低聲道。
反正他跟宋疏寒當戰友那麼久,就沒有過臉皮這個東西,是吐槽還是跪舔隻看對方臉色,當兒子還是當孫子全看運氣。
“西北邊你留那麼大一個口子,是準備拿將士喂魚?傻子都看得出來有問題。這裡,這裡,這裡,三個地方都畫錯了,腦子喂狗了嗎?。”宋疏寒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地捏著毛筆在圖上畫出錯誤的地方。
“我是覺得,策妄阿拉布坦從曆史上來看應是個狡猾多疑的人,留這麼大個口子,他肯定覺得有詐,自然會選擇另外一邊,那邊咱們不是安排了更多機關嗎?”年羹堯撓了撓腦門,認真解釋道。
宋疏寒輕笑出聲:“越是狡猾的人越不會隻有一個選擇,他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藍子裡,如此安排隻會損失一部分兵力,安排所有地方都守衛森嚴,他才會鋌而走險。”
年羹堯點點頭,他從不在這樣的地方跟宋疏寒反駁,畢竟宋疏寒除了自家妹子那一回以外,就從沒出過錯。
“那咱們還要等到啥時候?線人來報,那老家夥可是不老實,現在就瞅著西藏那塊兒眼熱了。”年羹堯聲音更低了些,“直親王那邊我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張明德我也送過去了。估摸著按皇上的身體狀況來說,應該三兩年內就能換人。”
宋疏寒又站到了窗戶邊上,遠遠看著京城的方向:“用不著那麼久,再快一些吧,等京城塵埃落定再說。”
他現在已經沒了征服世界的興趣,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替妹妹鋪路,總要給她個錦繡河山,才能叫她更能安穩些在宮裡尊貴下去。
更重要的是,宋疏寒沒有替康熙賣命獲得他青眼的興致,如今策妄阿拉布坦也還沒徹底露出狼子野心,他們出師無名到底是差些火候,即便解決了他,他們,哦不,是他宋疏寒,也沒機會進宮見到自家妹子。
“咳咳……那個你妹子……”
“我不想跟你討論這樣的問題。”宋疏寒直接打斷了年羹堯的話,轉過頭仔仔細細打量著年羹堯,然後目光慢慢往下,“如果你以後要是露出任何馬腳,或者因為你的不
謹慎給她添了麻煩,我就切了你第三條腿。”
上輩子是兄弟,這輩子做姐妹,既然有這個緣分,大家當然要有難同當。
她話說得慢條斯理,年羹堯聽到第三條腿立馬拿著布陣圖就往外躥:“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沒事兒你隨便浪不用聯係我!”
宋疏寒眼神裡露出淺淺地笑意,又好整以暇湊到窗口,朝著京城的方向出神,那清雋又俊俏的樣子,成了好些人眼中的曼妙風景。
被她深深思念的人兒小宋側福晉,完成四爺交代的任務,回府裡用過午膳後,看外頭天氣很不錯,倒是有了興致去外頭走走。
“主子,去後花園走走吧?如今桃花和牡丹都開了,姹紫嫣紅的漂亮著呢。”許福平日裡出門多,這會子就過來建議。
其實出門也沒彆的地方可去,她總不至於去外院找四爺。
大寶和小寶一聽說要出去,也不午睡了非要跟著,宋琉璃也就當春遊了,帶著孩子和伺候的奴才,浩浩蕩蕩就去了後花園。
要不怎麼說巧呢,可能春日裡大家夥兒都不愛在屋子裡呆著,宋琉璃剛進了後花園沒多久,就看見了張氏和伊氏帶著二格格和六格格在不遠處賞花。
“給側福晉請安。”張氏和伊氏很快便看見了宋琉璃,立馬就帶著孩子過來給她見禮。
因為要出門,宋琉璃還格外打扮了一下,沒過水的玉髓綠色新衣配著她頭上祖母綠的金鎖翡翠鈿子,壓襟是芽綠色軟玉,這一身襯得她跟小白楊似的,說是剛十四五歲也有人信。
“都起來吧,二格格瞧著臉色不錯呀!”宋琉璃並不在乎二人或明顯或隱晦的酸意,隨意問候道。
張氏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拉著二格格的手:“側福晉說的是,二格格如今身子好了許多。”
伊氏悶不吭聲,張氏就更不知道說什麼,一時間都有些尷尬。
後院裡這群女人們,要說日常能見著的時候也不少,可交淺言深的,真正閒聊的時候也不多,尤其是宋琉璃受寵,身份又在那兒,除了耿氏還真沒幾個人跟她多說過話。
“我還說帶著弘晝去琉瓔園小花園裡走走,結果姐姐倒是先出來了,怎麼不叫著婢妾呢?”說曹操曹操到,耿氏帶著笑的聲
音從後頭傳過來,張氏和伊氏都鬆了口氣。
宋琉璃瞧著有些好笑,伊氏倒是沒怎麼招惹她,張氏當初可還跟她彆過苗頭呢,這才幾年呢,就都物是人非了。
“這不是突然來了興致想要出來走走嗎?”宋琉璃笑著轉過身,看著耿氏道。
“宋額娘,蝴蝶!”弘晝有點像大寶,耐性不是很好,跟個皮猴子一樣,剛學會還不到一年,這都恨不能飛起來,跟蝴蝶比翼雙飄。
大寶平日裡倒是也不少見弘晝,這會兒也不樂意站在這兒當柱子,她拉著弘晝的小手:“額娘,我們帶著弟弟去抓蝴蝶。”
“嗯,去吧,不許去水邊。”宋琉璃點點頭。
耿氏就更不會阻止了,有了孩子以後她更迷信些,能跟福娃一起玩兒,這可比跟四爺多接觸還要好,哪怕是分得半點福氣呢?安康就是好事兒,耿氏很容易知足。
“張妹妹和伊妹妹可還要賞花?不如去碧波亭坐坐?”宋琉璃站了這一會兒,就有些曬得慌,她也不是非要站在外頭,亭子裡照樣能賞花兒。
張氏和伊氏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側福晉都說了,她們再推拒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可等到了碧波亭,她們倆人才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不識抬舉也比現在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