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璃的建議四爺早就想到了,待太上皇百年之後,他是準備用這個當胡蘿卜去抽兄弟們小鞭子的,隻是如今卻不好把太上皇的妃嬪給安排出去。
“哦,是哦,是我想的不夠周全。”宋琉璃左右看了看,趕緊認錯,叫人聽見了可不好,她如今可是貴妃呢,不能丟人的。
四爺雖然不明白宋琉璃的形象包袱,可也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放心,宮殿的事兒,朕自有安排,先叫太妃和太嬪們住離著禦花園近些的後頭六座宮殿便是。”
即便是太妃,如今加了個太字,也彆想著獨居一宮了,就算是太上皇還在宮裡的時候,各宮也都塞了人的。
“永壽宮滿了。”宋琉璃掃了四爺一眼,突然慢悠悠地小聲道。
都說女兒是前世的情人,如今永壽宮前世今生的住著仨,足夠足夠的。
四爺眼神微妙看了宋琉璃一眼,忍不住大笑出聲:“朕沒打算往永壽宮裡塞人。”
宋琉璃輕哼:“萬歲爺想塞,臣妾也是攔不住的呀~”
午膳這會子已經過來了,四爺笑笑不語,拉著宋琉璃去用膳。用完膳兩個人去歇晌兒,一躺下四爺就把宋琉璃親了個七葷八素。
“爺記著呢,三宮六院都叫你住著。”四爺咬著宋琉璃的耳朵含糊不清道,卻是清清楚楚淌進了宋琉璃心間,她閉著眼睛唇角忍不住勾起,縮在四爺懷裡安心睡過去。
除了佟佳貴太妃沒有搬宮,原先就住在鐘粹宮的榮太妃和承乾宮的宜太妃也沒有搬動,隻是惠妃搬到了儲秀宮,幾個有子嗣的太嬪和庶妃搬進了鹹福宮和景陽宮,其他不重要的常在答應和貴人之流,都被塞進了這六個宮的偏殿,地位再低一些的則搬進了禦花園兩側的小宮殿裡去。
四爺府裡的女眷們在十一月中被接進了宮,李氏被封為齊妃,住在長春宮。耿氏被封為裕嬪住在永和宮,伊氏和張氏分彆被封為英貴人和明貴人,住到了延禧宮的偏殿去。武氏則封了貴人被安排在了長春宮的偏殿,剩下的侍妾們都被塞進了長春宮和永和宮去。
四爺女人比較少,除了景仁宮和永和宮被烏拉那拉氏和宋琉璃占著,隻寥寥三個宮殿
就安排完,這也算是住的比較擠了,可四爺發了話,誰也不敢說什麼。
弘昂和弘易都被安排去了阿哥所,兩個人帶著奴才搬過去的當天,就碰到早在阿哥所住了許久的弘昀,三個人之間有些微妙,或者說是弘昂覺得有些微妙。
“二哥在宮裡住的久一些,以後還得有賴二哥多多照顧了。”弘昂雖然年紀小,可大麵上的規矩一點都不錯。
弘易年紀還小,懵懵懂懂跟著行禮,窩在小太監懷裡,一句話都不多說。
弘昀在宮裡久了,自然比過去能看出來的多一些,尤其他身子不好,那心就比彆人更多了一竅,他看得出三弟眼神裡的警惕和嫉妒,隻覺得有些好笑。
論身份,弘昂的出身可是再低不過的,哪怕是弘易都比他尊貴些,他哪兒來的那麼多心思呢?
“三弟說的是,若是有什麼不妥或者不明白的,都可以過來找二哥,我就住在你們隔壁。”弘昀淡淡笑著指了指南三所裡比較大的一座院子。
弘昂眼神閃了閃,心裡更酸:“咱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阿瑪了,今兒個收拾好了,二哥是不是帶我們去給阿瑪請個安呀?”
弘昀還是淡笑著:“這個不急,你們安頓好了,合該先去上書房才是。明日我先帶你過去,這陣子皇阿瑪忙著,許是沒時間見我們。”
弘昂唇角微勾,也就說他這個二哥都見不著皇阿瑪唄,他還以為弘昀早在宮裡這麼久,能跟皇阿瑪多接觸呢。
“聽二哥的,那我們就先進去收拾,晚些再去拜見二哥。”弘昂說完,帶著小太監進了自己的住處。
小太監趕忙給弘昀行了禮,也帶著奶嬤嬤和行禮,抱著弘易進了住所。
弘昀看著他們進去,這才笑著搖搖頭,扭身往長春宮那邊去給李氏請安。
“你的意思是,景仁宮裡裡外外都是不許進出的?”李氏入了宮,也叫人查探了一番,隻是她在宮裡沒有人手,手裡銀子也不算多,並沒有查出太多有用的東西,倒是不如弘昀消息靈通些。
弘昀點頭:“自打皇額娘入宮,便再沒出來過,誰都沒見過她,如今宮裡是元貴妃管著。”
李氏聽見元貴妃三個字,臉色扭曲了一瞬。她不過得了個齊字,不好不
壞一聽就知道沒費什麼心思。可宋氏那個賤人,竟得了個元字,這不止是叫她震驚,估計進宮的女眷都心裡不好受。
照皇上目前的意思,皇後被軟禁,宮務叫宋氏管著,她還得了個元字,那宋氏不就是無冕皇後嗎?都是側福晉,她宋琉璃憑什麼?
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若說四爺還是雍親王的時候,幫著弘昀爭奪世子之位,她還有些把握。畢竟弘昀是長子,還得以進宮入了上書房,在太上皇跟前露了臉,怎麼說四爺都會多考慮一二。
可如今四爺成了皇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立儲君畢竟是國家大事,滿朝文武甚至皇親國戚要掂量的東西都太多。家世,阿哥們的才能,心性,萬歲爺的喜愛……這些都很重要。
李家早就沒落了,也沒什麼能人,彆說宋琉璃,就是耿氏生的弘晝,弘昀都拚不過,唯有年齡大一點罷了。可弘昀身子骨不好,這年齡如今反倒不是長處。
“彆的且不說,你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若是哪兒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宣太醫。”李氏壓下心裡紛雜的思緒和不甘,仔細叮嚀著弘昀,“如今天兒冷,額娘這裡一切都好,你也不用總過來看,免得凍著了。”
弘昀眼神黯了黯,還是溫和地點點頭:“都聽額娘的。”
送走了弘昀,李氏才坐在軟榻上仔細思量著,她怎麼都不甘心坐以待斃叫弘晝或者弘晙搶了儲君去,怎麼著都得拚一把才是。
這時候春梅從外頭進來,她如今已經替了春桃,成了李氏跟前的紅人:“娘娘,皇後娘娘派人給您傳了信兒。”
李氏入宮後,就不願意聽人叫主子了,恨不能時刻都有人在她耳邊叫娘娘才好。聽見春梅的稱呼,臉上不自覺就多了分舒心,而後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怎麼送進來的?”李氏接過那紙條,不動聲色問道。
春梅屈膝恭敬地低聲道:“是叫景仁宮倒夜香的奴才偷偷塞給梁公公的。”
李氏手上動作頓了一下,忍著惡心打開紙條,隨即看見裡麵寫的內容,眼神微微縮了一下,立馬攥在手心裡。
“你先出去!”
春梅唇角微微勾起,低著頭恭敬退了出去。
李氏捏著那紙條,朝著
景仁宮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又打開,輕輕哼出聲,說不出是解恨還是感歎。
“倒真是小瞧了你。”
實際上烏拉那拉氏早就知道自己會是皇後,也知道自己的境遇不會太好,畢竟巫蠱不是小事兒,自古以來但凡沾上,無不會影響身家性命。
她能做皇後,不過是四爺顧念著宋琉璃罷了,想起宋琉璃,她就恨得厲害。
身為皇後不能入住坤寧宮,她認了。一直被軟禁,她知道避開鋒芒,也忍了。隻是得知宋琉璃被封為貴妃,還以元字為封號,她隻恨不能生啖了那個賤人。
她怎麼敢?皇上怎麼敢?元貴妃!好一個元貴妃!他們把她這個皇後放在何處?她竟不知,皇上可以狠到這個地步。
吐完了血,烏拉那拉氏也徹底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隻怕萬歲爺是不會叫她出去的,可她也不是泥捏的,自然不會沒留後手。
烏拉那拉氏既然能在永和宮動手腳,如何會不在宮裡安下釘子?雖然不多,可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等李氏他們進了宮,她立刻就叫人傳了信出去。
雖然李氏也恨不能叫她立刻去死,但牽扯到弘昀,她相信李氏絕對不會糊塗。
實際上李氏也確實如她所想,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過去她們鬨得你死我活,對上宋琉璃,二人天然站在一個立場上。
“萬歲爺,景仁宮傳出信兒來送去了長春宮,齊妃娘娘帶著人去壽康宮了。”晚間蘇培盛匆匆進門跟四爺稟報。
四爺筆下不停:“不必管她,隻叫人盯緊了就是。隆科多那邊安排好了嗎?”
蘇培盛趕緊點點頭:“回萬歲爺的話,都安排妥當了,隆科多大人叫人跟奴才傳話,說一切聽萬歲爺的吩咐。”
能叫佟家更榮耀些,佟國維是瘋了才會不同意,自然會上上下下都聽四爺的安排,這點四爺早就心中有數。
因此聽見蘇培盛的話,他隻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