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又被少女穿著狀元服的風采所惑,慢了一步,沒有及時離開。這才讓左玟發現了他的存在。
優曇立於街旁,雙掌合十,溫和道,“阿彌陀佛,恭喜左施主蟾宮折桂。”
他麵帶微笑,態度卻透出些強行演出的疏遠。但佛子自來虔誠端重,從未表露過什麼,故而左玟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同。
四周民眾有認識優曇的,皆發出驚呼。
“那是大相國寺的優曇大師!”
“大師也來看狀元郎?”
“你說什麼呢,明顯大師和狀元郎認識好嗎!”
左玟經曆過之前半天,已經習慣了被百姓們圍觀議論。優曇心中亦無他物,任旁人如何言語,他自不動安然。
兩人一在馬上,一在馬下,對視片刻。
優曇先一步挪開視線,低頭念了聲佛號,退入人群。抬抬手,示意左玟繼續遊街,不要為他停留。
左玟卻是勾起嘴角,笑著驅駕馬匹,在佛子清如水的目光中走到他身旁。
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白色山茶花遞過去。笑道,“今日見到大師,我心甚喜。奈何身無長物,便借花獻佛,聊表心意吧。”
她說的真誠,桃花眼全心全意地注視著優曇,仿佛滿街為其歡呼雀躍的人群都成了夢幻泡影,唯有他的麵容映在那穿著緋紅袍狀元郎的眼中,無比真切。
“狀元郎的花啊啊啊,我也想要……”
“狀元看我一眼啊——”
“我才發現,佛子也好看得緊,隻比狀元郎差一點點。”
種種喧嘩聲,皆不入耳。
佛子愣怔在原處,看著左玟遞給他山茶花的手。那緋紅袍袖撩開些許,露出纏繞在腕上的檀木佛珠。
他目光微閃,抿了抿唇。遲疑許久,終是伸手接過茶花,緩緩置於鼻下輕嗅。
動作生澀無比。
“多謝……”
左玟看著優曇佛子的動作,點點頭作為告彆。而後上馬重新啟程,再無留戀。
白茶花出手,她心裡莫名覺得解氣了一般,仿佛放下了某種情緒,無比輕鬆自在。
卻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番“借花獻佛” 的舉動,對某幾個人來說,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
狀元郎離開以後,佛子清如湖水的眼眸泛起了漣漪,望著狀元郎駕馬離去的背影。一聲“阿彌陀佛”咽在喉頭,再不能發出。
佛在何處?
佛在心中。
心中有佛,嘴上的佛號不念也罷;心中無佛,念再多聲佛號,又有何用?
這一場情關,他還是陷了進去,陷在那幽幽的花香之中。
堪不破情關,終不得正果。
…………
狀元儀仗後方,同樣擠出了人群的鬱荼站在街邊,猩紅的眼底是盈滿的嫉妒與怨念。
指尖劃破了表皮,溢出森森鬼氣。
他的神態似茫然,似困惑,迷茫又充滿沉鬱。
“恩公為何看不見我……是因為人太多了嗎?恩公,隻要看見我一個就夠了……”
話語中含著深深的獨占之欲,瞳孔似染鮮血,森然若地獄深淵。
…………
高空上,一道人立於雲上,掌中平放一朵零落的白色山茶,身周飄散去幾許山茶花瓣。
他驀然輕歎,平添幾分寥落。
“小玟……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靜默許久,卻又輕笑一聲,“無為而無不為。何不順應自然之性而為呢?”
…………
對這些一無所之的左玟騎著高頭大馬走完了幾條主要街道,結束遊街誇官後回到了在京城租賃的宅院。
方一回來,迎接她的又是熱情的鞭炮鑼鼓聲。
與家人分享過喜悅,連夜寫了報喜的書信送回家鄉。休息一晚,到第二天,左玟便又騎上馬,穿著簇新的狀元袍去赴那遊街後的瓊林宴。
瓊林宴由來已久,是殿試後為新科進士舉行的宴會。地點就在皇宮東邊的瓊林苑中,由皇帝親自主持。
然而左玟不知道的是,在大周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即瓊林宴,又為相親宴。
很大一部分到場的文武百官,都是衝著那些年輕未婚的新進士的婚配而來的。
當看到本次恩科最年輕貌美的狀元郎與其他進士們走進瓊林苑中,兩名攜手而來的大臣同時交換了一個略帶敵視的眼神。
一個假笑著試探道,“趙兄,今朝那狀元郎……”
另一個擺手打斷,打出情誼牌,也笑道,“誒,你我同朝為官二十載,劉兄難道要和本官搶?”
前者頓時沒了笑容,板著臉道,“瓊林宴上無兄弟。屆時趙兄來我家喝喜酒時,咱們再談二十年同朝之情吧。”
後者聞言拂袖而去,走出兩步,又回頭道,“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劉大人莫要高興得太早。”
兄什麼兄?一個優秀女婿不得比塑料兄弟情重要嗎?
瓊花深深,樂聲嫋嫋。盛宴未啟,瓊林苑的氛圍已然熱烈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微笑.jpg
大姨媽造訪,狀態不太好。瓊林宴明天一定~抽獎到日子了,本章留言補發紅包哦~愛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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