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春臉上的笑意差點直接溢出來,這是她家的拖拉機!
那拖拉機還沒有靠近呢,馬大春就已經做一副主人模樣,“一個個都注意一點,彆亂摸!”
“你想想,你們一個個手都臟成什麼樣子了,咱們這拖拉機可不能亂摸,摸壞了,不得還要讓我們家剛子來修。”
“小事都自己做,拖拉機可是精貴的好東西,不能啥時候都來給你們拉這些東西。”
“還有,要讓我們拖拉機給你們拉東西,得提前說清楚,我們可不是啥東西都拉,什麼臟東西爛東西都往拖拉機上放可不行。”
“拖拉機那必須好好愛護!不能亂來。”
……
馬大春一口氣直接指定了數個規則,大隊所有人臉都垮了下來。
這拖拉機到底還是大隊部的財產,看馬大春這個架勢,簡直把拖拉機當他們家的了。
再說,要拖拉機可不就是為了讓人輕鬆些麼?這也不準用,那也不讓裝,那這拖拉機要來乾啥?
有人不滿了,“那拖拉機是鋼鐵疙瘩玩意兒,咋滴,摸一下還能就直接摸壞了?”
“你說得啥意思?”馬大春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拖拉機就是給人用的,你這不準,那不讓,我們要這拖拉機乾啥?”蔣玉蘭倒是也站出來了。
馬大春一見蔣玉蘭開口,頓時就嘚瑟得上了天,頓時怒道,“咋得了,你不願意遵守,你可以不坐!不用!對,你個地主成分的,不準用。”
啾啾“噗”得一下笑出了聲音。
馬大春的臉垮得跟地皮一樣難看。
然後,直接扭頭衝著大隊部的人說,“告訴你們,你們要是跟他這樣,都彆想用我們家的拖拉機。”
“你閉嘴,你說夠了沒有?”張援朝都被他們躁得臉通紅了。
馬大春直接吊著個臉色看了張援朝,“張書記,這拖拉機是我們家剛子,才從大隊部弄回來的,咋?我們剛子剛把拖拉機弄回來,你們這就想甩開我們了?”
張援朝都被馬大春這股不要臉的勁兒弄得徹徹底底的服氣了。
馬大春這怕是從來就沒有要過臉吧?
他簡直都懵了。
“什麼拖拉機就是你家剛子弄回來的?這是我們大隊部的集體財產,你這副模樣是要乾啥,你是想一個直接霸占的了我們大隊部的拖拉機嗎?”
馬大春一愣,頓時惱怒,“要不是我兒子,大隊部能有這拖拉機用嗎?你這是啥意思?啊?”
張援朝漆黑一張臉,真是覺得張家祖先都被丟光了臉,也不知道他們張家咋得缺了德,竟然就找了這麼個媳婦 。
還蠢得有多餘的,他咬牙切齒,“馬大春,你收起你這個資本主義做派,拖拉機是大隊資產,是集體工具!也不是因為你們家剛子這一個人,縣裡能給分配的。”
馬大春直接冷笑一聲,“張書記,咋,拖拉機回來了想攬功勞了?你信不信我讓我們家剛子給電機廠的領導直接說一聲,不給你們了!”
拖拉機的聲音都到跟前了,那轟隆隆的聲音讓啾啾忍不住的皺眉捂著耳朵,還有那濃濃的黑煙帶起來的味道,更是讓啾啾嫌棄的不行。
原來拖拉機竟然是這樣的?這又吵又醜又臭的……
啾啾嫌棄,可馬大春卻因為這聲音,腰板兒挺得更直了。
這就是底氣!
她肚皮出來的孩子,就是這麼有出息!
雖然她也知道,真的把拖拉機退回去不太可能,但是,拿來嚇唬一下張援朝、不,嚇唬一下大隊這些人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大隊部的卻根本沒有人再看他,所有人都將目光緊緊的看向她身後。是
馬大春根本不在意,下巴依舊抬得高高的。
滿心的得意和滿意,震驚了吧,嚇著了吧,哼,這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真正看到她們家剛子帶回來的拖拉機,他們才算是老實了下來。
她正準備歡歡喜喜的回頭,就聽到背後有人說,“張書記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信。”
馬大春一愣,陡然扭頭過來,一眼就看到胡文朗坐在拖拉機的駕駛座上,頓時就懵了,“咋是你!”
胡文朗樂了,他等這一句都等了好久了,“咋不是我?電機廠領導說我架勢拖拉機技術已經成熟,對維修等方麵也相對了解,所以給我們大隊分了一台拖拉機。”
馬大春還是一臉懵的立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胡元國就在拖拉機後座上,被這一條坑坑窪窪的路顛簸得整個人都是七葷八素的,卻還是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神色顯得嚴肅又威嚴,“ 對!文朗是咱們大隊的拖拉機手,不是他是誰?”
“你放屁!這是我們家剛子申請下來的拖拉機,憑什麼就讓胡文朗占便宜拿走了,你給我下來!”
“你們刷什麼陰謀手段,跟老娘玩陰招,我怕你沒有這個命來。”
“我們家剛子才應該是大隊部的拖拉機手!”
胡文朗笑得一口大白牙都露了出來,“這是領導安排的,我也是隻能聽領導的安排。”
“狗屁的領導,這拖拉機是我家的,憑什麼叫你個王八蛋占便宜,開我家的拖拉機!”馬大春直接氣急了。
她都已經吹了好幾天,早已經將這台拖拉機當做是他們家的私產了。這會兒給她說,這台拖拉機是蔣玉蘭他們家申請下來,拖拉機手還是蔣玉蘭的兒子,胡文朗那個王八蛋。
那他們算什麼了?
胡文朗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了,甚至還點點頭,讚許著馬大春說得話。
罵,可得使勁的罵,這要是不攢勁罵,他不就白把電機廠的領導磨過來了嗎?
胡元國的臉都是綠的了,咬牙切齒的瞪馬大春,“你在胡咧咧啥! 你快給我閉嘴吧!”
馬大春這會兒早就上頭了,哪裡還管胡元國說什麼,她怒罵道,“怎麼?這會兒你怕了?不敢讓我說了?”
“不,讓他說,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的說出什麼來!”胡元國和站遠超兩人的臉色齊齊變化,拖拉機後麵又站起來了個男人,男人沉著臉。
胡文朗卻是嘴角笑意越來越深。
“咋了,胡文朗,你以為你找了個幫凶,我就怕不成?我告訴你,我就是讓你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我家剛子的東西和位置你都敢搶,我看你是不想在電機廠乾了。”馬大春但凡是又一點腦子,這會兒也該看出張援朝臉上的不對勁了。
張援朝給他使眼色,已經使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聽到馬大春作死來這麼一出,一把抓住了她,“你胡咧咧啥呢!”
“咋,要不是我們家剛子,大隊部能有是拖拉機?張書記,你拖拉機沒有的時候,就是孩子他叔,如今拖拉機回來了 ,你就成了張書記?”馬大春這會兒見人就懟,見人就罵。
至於張援朝,要是張援朝不同意這事,胡文朗還能搶了他們家剛子的功勞?
“你還是不是孩子叔了?不為剛子著想,光站在胡文朗他們那邊!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狗屁勾當!我告訴你們,這拖拉機今天要是不還給我們,我就去公社告你們!以權謀私,不要臉!”
胡元國身邊的男人氣得直接捂著胸口,指著馬大春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了。
“囂張,囂張,囂張!簡直囂張到極點了!”
“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你家剛子叫啥!”
“我兒子那是電機廠的骨乾,能是你想問就問的?”馬大春冷笑一聲。
張援朝直接捂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沒眼看了。
大隊部的人這會都看出幾分名堂了,聽到這裡,幾個人沒忍住就是一個哄堂大笑。
胡文朗趕緊扶著那位,“這是我們大隊部的,她兒子張大剛是咱電機廠一組維修線的學徒。”
“啥學徒。”馬大春頓時臉色不好看了,“要不是沒有機會,我兒子早就提乾了,這拖拉機靠著我兒子才給我們大隊申請下來的,現在想翻臉不認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厚的臉。”
她才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她還覺得自己這是努力的在維權。
甚至瞅了一眼胡文朗他們一個個,那意思擺明了,這拖拉機不給她,她就去告大隊部的以權謀私,強行霸占功勞,搶奪工位!
她嗓門極大,這是這段時間他好不容易才能張大嗓門的說話,也是好久沒有能夠的,腰板挺得這麼直,自然是氣勢雄厚,聲音醇厚。
看看,什麼不一般,什麼會詛咒,那就是胡說八道的。
她就是前段時間不小心,看看今兒她一樣,咋就沒有出事?心裡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聽到“哐”得一聲,當真是讓馬大春心肝兒顫了顫。
一抬眼就看到剛剛一跤甩出去的人連滾帶爬的再一起爬了起來,那滿臉的焦急,就是臉上的血絲兒都還沒有擦乾淨。
頓時把馬大春心疼壞了,“哎喲,我的兒,剛子彆著急慢慢來,你放心你的東西我肯定給你守好了,絕對不讓任何人搶走。這拖拉機是我們家,我看誰敢搶。”
張大剛剛剛那一下,卡了一口血痰在嗓子眼,剛剛半點都不敢耽擱跑過來,這會兒剛要咳嗽一下吐出來,就被他媽這句話嚇得臉都白了。
胡文朗身邊的中年男人,臉色鐵青鐵青,“你就是張大剛?這電機廠分配到各個生產大隊的拖拉機,啥時候就成了你家的私產了!”
張大剛被噎著一口氣原本就喘不上來,還聽到旁邊他媽繼續給他插刀子,“咋,要不是我們家剛子,這拖拉機能到沙河壩大隊?這拖拉機不歸我們,還歸誰?”
張大剛差點兩眼一翻白的厥過去。
大概也是憋急了,那一口終於吐出來,也終於能說出話了,一臉著急,卻還是結結巴巴的出口,“周,周,周廠長,我不是 ,我沒有這個意思!”
馬大春又不是個傻子,聽著這動靜,一下子就徹底懵在了原地,”周,周,周廠長?哪,哪個周廠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