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個字一出, 幾乎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戈忱他們原本就對這個字眼敏感,這聲音自然尤為清晰, 他記憶極好, 什麼人的聲音在耳邊聽到過一次,基本就不會再忘記,這一聲自然能聽出是昨天的那個老頭。
可哪怕驚了一下,他依舊是腳步不停, 抱著啾啾繼續往前,摁住了打算回頭的啾啾,麵沉似水。
蔣玉蘭也是麵色不好看, 四周看了一圈, 護著戈忱走在前麵。
魏權剛剛找到希望,怎麼能就這麼放棄了, 他幾乎用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追了上去。
魏德也不知道自家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就突然鬨這麼一出,也不敢耽擱,匆匆就跟著追了上去。
魏權這會是拚了命的追,自然是沒多遠的就追上了人,一臉焦急道,“救救我們一家人吧。”
蔣玉蘭臉色一沉,“害死我們一家,來救你們嗎?”
魏權一愣,感受著周圍看過來的眼神,他神色微微變了變, 聲音略低了低,“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老伴兒和孫女兒如今都高燒昏迷不醒,剛才一時著急,對不起。”
蔣玉蘭聽到這裡,大概是想到了兩個月之前的自己,抿了抿嘴,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再刻薄的話。
可依舊道,“我們又不是醫生,你就算是找我們又能怎麼樣?這裡不行,轉院吧。”
“不是,不是。”他焦急的看著戈忱,“對不起,我昨天沒有聽你的話,東西剛扔,已經來不及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戈忱表情淡淡的,將啾啾壓在懷裡,不準她胡來。
他們都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
他甚至連自己都救不了,談什麼去拯救彆人。
隻是周圍人的視線在看到魏權找的是個少年之後,都轉移了視線,顯然是認為自己聽錯了。
戈忱也稍微放鬆了一些,環抱著啾啾,撇了一眼魏權,又收了回來。
魏權此時都快要崩潰了,“我已經把東西丟了,東西是我帶回家的,是我,嬌嬌才三歲啊。”
蔣玉蘭眼皮子微微顫了顫,雙手也握得緊緊的,啾啾 ,啾啾也才三歲啊。
這種事,這種時候,誰敢隨便插手。
如果因此他們家出事了,如果啾啾因此出事了呢,她又能去求誰救救她呢?
在這時候,蔣玉蘭不得不承認,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是自私的。她救不了那麼多人,她隻想要啾啾和自己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她抿了抿嘴,看了看不過是一個晚上,就憔悴衰老了無數的魏權,雖然同情,可還是說,“我們也不過是來看病的,你……孩子有病就好好看病吧。”
胡文保一臉懵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這個老頭在說啥?他媽又在說什麼?
這,對方家裡生病了,找他們家啾啾和戈忱乾什麼?
魏權看看蔣玉蘭,再看看戈忱,最後目光放在了啾啾身上,頹然的放手,整個人沒注意都癱坐在了地方。
魏德也追了過來,一眼就瞧見了癱坐在地上的父親,“爸,爸,您……”
戈忱深深看了他們父子倆一眼,抱著啾啾轉身準備走 。
啾啾從戈忱懷裡掙紮著起來,她聞到麵前的男人身上味道其實很好聞,原本的光應該也是十分明亮的色彩。她知道,他應該是這個凡人世界裡所謂的…… 好人。
“戈戈,你和戈戈握個手。”啾啾那眉頭早就皺成了疙瘩,也不知道琢磨了多長時間,才算是琢磨了這麼個辦法。
凡人現在的見禮方式……應該,應該可以吧?
戈忱眉頭微微皺了皺。
魏德也皺了皺眉,可他父親癱坐在地上,完全沒有任何要起來的意思,又看看對麵的人。
總覺得處處都都透著詭異。
魏權卻是聽到這一句,眼神亮了亮,拽著身邊的兒子,匆匆站起來,將手在身上擦了又擦,十分恭敬的伸出了手。
“爸……”魏德都懵了。
如果說,他爸找得是個老師傅,他還能勉強的勸一下自己,可麵前這……這叫什麼事兒?
他忍不住的皺眉。
這兩個小孩,而且還是被家裡人帶到醫院來看病的小孩,能有什麼作用?他爸怕是這會兒糊塗了。對方真的要是有這個本事,看什麼醫生,來什麼醫院?
偏偏他這一聲喊過去,魏權根本就不搭理他,鄭重其事的看著戈忱,眼神裡滿滿都是殷切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