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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嬌嬌聽見那陌生聲音後, 還愣了一秒, 畢竟她剛確定自己可能這個副本被人配了冥婚, 轉頭就出現了疑似新郎的人物。
她的沉默在那人看來, 似乎便是默認了, 隨後不等阮嬌嬌說話,那人便動作不耐的粗暴掀開了少女臉上的紅蓋頭。
紅豔豔的柔軟蓋頭落在地上, 露出了阮嬌嬌的全臉, 精致而秀氣好似洋娃娃般漂亮的出塵的少女端坐於床前,幾乎讓人呼吸一窒。
她那如蝶翼般濃密烏黑的睫毛輕輕扇動, 一雙靈動卻平靜的雙眼倒映出眼前人的模樣。
一身黑色長袍的青年立於阮嬌嬌的麵前, 兩人一坐一站, 導致阮嬌嬌隻能微微仰頭才能看清他的全部模樣——他留著一條辮子在腦後, 麵容清雋秀氣, 臉上的膚色卻是帶著病態的白色。
原本長袍青年是皺著眉頭的,但當他看清阮嬌嬌的容顏時, 卻又像是失語般怔愣住。
兩人都因對方出乎意料的形象而怔愣住, 直到黑發青年忽然乾咳幾聲,嘴角也滲出了血絲,他的臉色浮現一絲薄紅, 眼角微紅,倒顯得比阮嬌嬌還要豔麗幾分。
阮嬌嬌微微一怔,遲疑道:“……夫君?”
“……”青年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那淡淡的紅色與病態的蒼白交織在一起, 似乎令他看上去更加妖豔與詭異了。
“我……”他動了動唇, 似是想說什麼,但在看見阮嬌嬌臉上浮現的疑惑後,卻又咽了下去。
“夫君,你沒事吧?”阮嬌嬌裝作擔憂的樣子站了起來,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入手一片溫熱,卻又比起普通人的體溫涼上不少,令她心中微微疑惑。
青年臉色愈發紅了,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甩開了阮嬌嬌的手,他粗喘了口氣,卻又下意識看向被他甩開的嫁衣少女,眼裡露出一絲警惕與驚訝。
身穿紅色嫁衣的少女雖不知他為何而驚訝,卻為了降低他的警惕,而戲精附體般弱柳扶風的倒在了大紅的喜床上。
身下一片柔軟舒適,她卻還是裝作吃痛般的輕呼一聲,秀眉微蹙,一雙盈盈美目看向青年,問道:“夫君,你是討厭我嗎?”
他張了張嘴,看著阮嬌嬌的眼中莫名有些複雜。
“……沒有。”他淡淡道,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在阮嬌嬌身上轉來轉去,似乎在疑惑什麼。
阮嬌嬌裝作難過的樣子,泫然欲泣的試探道:“雖然我從未見過您的模樣,卻一直對您心生仰慕,能嫁給您,真的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
青年聞言,臉上劃過一絲了然,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稍縱即逝,淡淡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啊,你夫君我,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對我再熱情,也沒什麼用。”他冷眼看著麵前的少女微微一怔,心中莫名浮現一絲快意。
“……什、什麼!”雖然明知道這人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但阮嬌嬌還是很配合的裝作驚訝的捂住了嘴。
宋三少爺嘴角剛要加深,下一秒卻笑容一僵。
隻因阮嬌嬌雖然不知道現在這個是誰,但既然對方自稱是她已死的夫君,為何不省事點乾脆的配合一下?
她回憶起那尖細聲音隱含威脅的話,心想自己應該是知情的,於是道:“可我已經知道了啊,夫君。”
宋三少爺:“……”
“那你還對我如此熱情?”長袍青年眯了眯眼,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就不怕我吃了你嗎?”
“……”阮嬌嬌看了看對方弱柳扶風的身材,又回憶了一下對方推開自己的力道,心說就你這比我還弱的樣子,我把你吃了還差不多。
不過麵上樣子還是要做足,她麵露惆悵:“怕還是怕的,但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都嫁進了宋家,那鬼夫君與雞和狗又有什麼區彆呢,不都是一樣的道理?”
“……荒唐!”宋三少爺都快被她的回答給氣笑了:“你這都什麼破比喻,你三少爺豈是那些畜生能拿來相比的?”
“夫君說的都對……”阮嬌嬌微微一頓,一臉你說的都對的寵溺表情。
宋三少爺見狀,臉上更紅了,不過不像是羞的,倒更像是氣的。
“你這女人……”他似是生氣的甩了甩袖子:“看不出來口才還挺好的啊,跟我想象中倒有些不一樣。”
阮嬌嬌微微收斂,眼眸低垂:“是嗎,您看上去也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宋三少爺微微皺眉,看上去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生硬的專題話題道:“行了醒了,不要做出這副德行了,既然嫁給了宋家,他們必然是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完,他退後幾步,像是要與阮嬌嬌保持距離,在一片紅豔豔裝飾下的喜桌邊坐了下來,動作匆忙而粗魯,完全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被從小培養長大的貴公子。
隨後,宋三少爺似是隨意的從身上掏出一點煙點了起來。
或許是怕阮嬌嬌注意到他的動作,宋三少爺還主動轉移話題道:“好了,時間不晚了,你睡吧。”
“我先睡?”阮嬌嬌似是不經意間的問道:“你也要睡嗎,我聽說鬼似乎不需要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