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以和為貴, 你不知道前一刻還笑盈盈的人下一刻是人是鬼, 宋建安也知道現在鬨起來隻會把其他乘客吵醒引來更多人的不滿,可他咽不下這口氣。
“沒有水, 有尿你喝不喝?”
宋建安聲音不小, 隔壁隔間肯定能聽到。短發女人聽出宋建安話裡的凶意,一時間安靜如雞。
“噗!”頭頂上傳來小平頭的憋笑聲。
林芳躺在床上捂臉, 形象啊形象!男人啊你不要形象了!
宋建安見隔壁徹底沒了聲音, 爽呼呼的伸手揉了林芳的腦袋一把輕聲說了句“睡覺!”
“唔。”林芳應聲乖乖睡了。
火車走走停停一路咣當咣當向北, 林芳轉身抱住胖胖很快入睡。
“到台莊了!台莊的乘客下車了!”
林芳迷迷糊糊中聽到乘務員在車廂門口喊了一聲, 接著一陣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響起來。
“你乾什麼!”忽然一聲暴喝把林芳驚醒了, 接著從頭頂傳來小平頭的喊叫聲:“抓小偷了! 抓小偷!”
林芳猛的坐起來, 宋建安已經跳到地上,緊跟著她上鋪的小平頭也嗖嗖下了地。
半夜三點多車廂裡早已熄燈,走廊裡的燈昏蒙蒙的看不清楚。
林芳安置好胖胖從鋪位上下來的時候,車廂門口已經吵成了一團。
“我沒偷東西!你們彆汙蔑人!”短發女人尖利刺耳的反駁聲讓人恨不得捂上耳朵。
“我沒偷!我都說了是太黑了!不小心拿錯了!你們彆亂冤枉人!”
林芳找了一圈沒找到鞋, 轉到隔間裡先穿了劉香蘭的鞋子。林芳快步走過去擠進人群便見宋建安還有上鋪的小平頭正和短發女人相對而立,地上扔著林大有夫妻兩人的包。
小平頭輕叱一聲, “我剛才喊你乾什麼,你要不是偷東西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我要是小偷早把包扔了!怎麼還會拿著東西讓你們抓!天黑我急著下車拿錯了!”
圍觀的乘務員和乘客看了看地上扔的包, 不少人覺得短發女人說的有道理。真要是小偷肯定就把東西扔了, 怎麼還會乖乖拿著被抓住?
宋建安冷笑, “我看是想趁著我們沒反應過來, 快點跑下車我們就拿她沒辦法了!”
短發女人聽宋建安這麼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前麵要下車的幾個人聽到有人喊小偷停下來看熱鬨不走了,門口的乘務員聽到動靜來看情況,她一下子被堵在了車廂口又被後麵的宋建安和小平頭追了上來。
林芳左右看看大致鬨清楚怎麼回事。
短發女人趁著半夜都睡了下車的時候想順手牽羊,沒想到被小平頭發現正好被逮到。
“我沒偷東西!你們有病啊!我和你們無冤無仇彆亂汙蔑人!都彆擋著火車要開了!我要下車!”
正要下火車的幾個人聽到火車要開了也顧不得看熱鬨,拿起東西準備走人。
林芳看向乘務員不緊不慢的說道:“她和我家原本一個隔間,後來換到旁邊去了。她的東西在旁邊,天再黑也不能跑到我們這邊拿東西!我的一雙皮鞋不見了,偷沒偷找一下就知道了。”
偷東西可不是小事情,前幾年嚴打小偷被判死刑的可不少,這兩年雖然沒以前緊了,偷東西被抓住依舊能關好幾年。
短發女人顯然也知道這個,見乘務員一臉懷疑的看向她,突然抱著肚子哀嚎起來。
“我懷孕了!我肚子好疼!你們嚇到我孩子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短發女人的愛人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站著現在聽到女人喊孩子,衝到女人眼前焦急的問起來:“我兒子怎麼了?怎麼回事兒啊!”
乘務員是個年紀不大的男青年見短發女人又哭又叫嚇的一下子慌起來,急急忙忙的跑到短發女人身邊,“同誌,你彆急,有話好好說!”
圍觀的人這時也顧不得看熱鬨紛紛好心的給建議。
“你彆哭,深呼吸!深呼吸!”
“要不要喝點熱水?”
“有醫生嗎?有誰是醫生嗎?這裡有孕婦肚子疼!”
林芳和宋建安被人擠到旁邊,兩人麵麵相覷。
這裡動靜鬨的這麼大,乘客們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下車,門口幾個想上車的乘客隻能乾等著。附近的列車長和幾個乘務員覺得可能出了什麼事情,紛紛跑過來幫忙。
乘務員把門口等著上車的乘客引導到旁邊的車廂上車,對著車上的乘客喊道:“火車馬上出發了!下車的旅客請不要堵在門口,請有序下車!”
門口的乘客到底趕時間,匆匆拿著行李往外走。
等著門口沒了人,列車長帶人進來見短發女人坐在地上小聲哭著直接問起來:“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