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步行街和美食街是最熱鬨的,舒爾雅擠出人群,呼了口氣,她抱緊懷裡的小包,視線穿過人群,快步向著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走去。
公交車站上已經站了不少人,舒爾雅站在一旁,等著回錦繡路的公交車。看著人群裡幾個穿著校服的女學生,臉上揚起的笑容純粹又美好,舒爾雅有些失神。
她何時有過這樣的光景,在舒家時,父母嚴厲,她背負著眾多人的期望,每天在學校學習還不夠,回彆墅還有家庭老師在等著自己,舒家倒台後,欠了一屁股的債,爸爸失蹤,媽媽三天兩頭的進醫院,她根本就沒有錢讀書。
舒爾雅失聲笑了笑,將視線放在遠處的紅綠燈上,卻看到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緩緩駛了過來,霓虹燈灑在車身上,在車流中異常醒目。
周圍的議論聲開始響起,先是一片的抽氣聲,然後是興奮的討論那輛轎車的價格以及品牌。
轎車就停在舒爾雅麵前,在眾人愈加驚歎的議論聲中打開了車門。
舒爾雅開始恍惚。
她想起以前讀書時,偶然看到的一段話——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舒爾雅想,鄒家的公子,確實是當得起那段話的,所謂靡顏膩理,也不過如此了。
鄒言就站在車前,整個人冷得不像話,靜靜的看著她,目光深沉冷漠,一點也不像白天那個麵冷心又冷的少年。
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然後上車,發動引擎。走的如此乾脆,倒像是特意來接她的一樣。
鄒言不知道有些人生來就不能對他好的,就好比現在的舒爾雅。有些好,不能給,否則便會依賴,然後索求無度,永遠都不能滿足。
“你要,帶我去哪裡?”
鄒言睜開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個少女抱緊懷裡的小包,正無措的看著他。
“送你回去。”話說的理所當然。
舒爾雅低下頭,“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車。”
鄒言沒有再看她,而是一動不動的閉目養神,舒家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當年陸晚臻帶著一雙兒女被趕出舒家,而舒瑞成則逃去了美國。
他麵色有些疲憊,低著下頜的纖長手指不免有些發白。
轎車駛進錦繡路,拐了幾拐,停在一個小區樓前。
路燈昏暗的燈光灑在車身上,外頭樹影卓約,幾條小道更是漆黑一片。舒爾雅側頭,看著半個身子都落在陰影裡的鄒言,心恍恍失神。
即使在疲憊的時候,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困倦,反而愈加冷漠,優雅依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鄒言心冷自是不是多話之人,而舒爾雅則是不知道自己還說什麼。
她無措的跟在鄒言後麵下車,看著昏暗燈光下愈發芝蘭玉樹的少年,動了動嘴,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鄒言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黑暗中似有人歎了一聲,“手機拿出來。”
舒爾雅慌忙翻開小包,掏出手機,遞給鄒言。鄒言看了一眼那破舊的手機,在舒爾雅窘迫的目光下找到聯係人那一欄,把自己的號碼存了進去。
“有事給我電話。”
頓了頓又道,“不要太勉強自己。”
說完,轉身上了車。
“鄒言。”
鄒言的話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舒爾雅踉蹌幾步上前,對著鄒言的車窗,手指有些抖。
“為什麼?”
為什麼要來找她?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話?舒爾雅腦子亂成一團,就像是記憶被打亂一般,她隻想問這一句。
鄒言垂下睫毛,情緒不明,良久才淡淡道,“沒什麼。”
話落,引擎聲響起。
舒爾雅想要的答案鄒言終究沒有給她,她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汽車背影,眼底蒙上一層霧水。
車子開出小區,司機想了想,對鄒言道,“公子,難道您還喜歡著舒小姐麼?”
鄒言沒有說話,司機繼續道,“恕屬下直言,舒小姐不適合當鄒家的主母。”
“你想多了。”他冷聲開口。
舒爾雅回到家,打開燈,看著沒有一絲人氣的家,將手中的包放下,然後跟無數個夜晚一樣,洗澡,洗衣服,睡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