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憚整個人靠在座椅上，頭枕著軟墊，不怎麼走心地拋了句：“還行。”
“不對啊周爺，這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啊。”郭自橫名偵探柯南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難不成還是看上了這場內的那個男生了？”
“滾犢子你給我。”周憚笑罵著一腳踹他身上。
幾分鐘後，前排有個女生就起身走了過來，在周憚身邊彎腰蹲下，問能不能給個聯係方式。
動靜發生在前排，顧雲合想不注意都難。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打在女生笑盈盈的臉上，她像是在手機上敲了幾下，然後又轉身回去了。
也不知道究竟給沒給。
顧雲合繼續看向大屏幕。
電影改編自《米開朗基羅自傳》，從文藝複興時期的佛羅倫薩講起，對於這些經濟學院的男生來說還是太過晦澀枯燥，郭自橫盯著屏幕沒看幾下就掏出手機和男生們湊在一塊打遊戲去了。
周憚雖沒跟他們湊一塊玩，但電影也沒能看進去。
他長手長腳惺忪地靠在座椅上，歪著腦袋不知道想了什麼。
隔了一會兒，他站起身，從旁邊一群打遊戲的男生身邊走出去。
郭自橫還以為他去上廁所，稍微曲腿給讓了道。
顧雲合最開始也這麼認為。
直到男人走到旁邊過道上，腳步一轉，徑直朝著後麵走來。
放映廳裡電影的背景音樂和人物交談聲明明很大聲，她偏將男人的腳步聲聽得一清二楚。
腳步聲由遠及近。
周憚最後走到她正後方的位置坐下了。
後腦勺打的視線太過灼熱，顧雲合抿了抿唇。
她有點緊張地摳了摳自己的手。
方一可昨晚上不知道打遊戲打到多晚，剛好電影的沙沙放映聲催人入睡，早已經是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狀態。
她側頭看了一眼已經徹底進入夢鄉的方一可，然後糾結了一會兒，終於起身，換到了旁邊的位置上。
不管怎麼樣，離這些人遠一點就好。
她聽得周憚在後麵哼笑了一聲。
緊跟著身後響起衣物的摩擦聲，顧雲合還沒來得及反應。
下一秒，男人炙熱的氣息就已經打在了她的耳邊。
“好學生。”
周憚嗓子有點微微的喑啞，話語間含著笑，“勞駕，我打火機好像掉你位置下了，能幫忙撿一下麼？”
顧雲合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
她低頭往自己坐下一看，借著大銀幕的光，確實有一個打火機落在了下麵。
Zippo金屬打火機周身正泛著淡淡的銀光。
顧雲合彎腰下去撿了起來。
自然卷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滑落擋住視線，她一隻手攏住頭發，一隻手在座椅下邊摸索。
周憚兩隻手懶洋洋地撐在兩邊座椅上，就那樣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沒半點要挪開目光的自覺。
像是在欣賞什麼世界名畫似的。
顧雲合摸到打火機後直起身，猝不及防撞進男人深邃狹長的眼底。
那雙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裡邊倒映著大銀幕反射出來的光，以及她微秒的驚慌失措。
顧雲合麵不改色地將撿起來的打火機遞過去。
緋紅的耳廓卻出賣了她。
周憚眼神挪揄，從那雙通紅的耳朵上收回目光，抬手將打火機接了過來。
“謝了。”
有意無意的，他微涼修長的指尖刮過顧雲合掌心。
很癢，很涼。
顧雲合睫毛猛地一顫。
始作俑者已經十分悠然自得地靠了回去。
周憚再走回去的時候，郭自橫他們已經連跪幾把躺平放任不管了。
郭自橫估摸了下時間，問他：“開大啊憚哥，這麼長時間，小心得痔瘡。”
周憚懶得理他這種低俗的話題，他朝門口揚了揚下巴：“走，喝酒去。”
一群連跪的男生又來了精神，拋下電影就跟著出去了。
走的動靜不小，方一可做著夢，迷迷糊糊醒來了。
她看著坐在自己隔壁的隔壁的顧雲合，略有點懵：“你怎麼坐那邊位置上去了？”
顧雲合糯聲：“這椅子有點問題。”
她指了指原先兩人挨著的椅子。
“哦。”方一可大抵剛睡醒，腦子還糨糊糊的，她歪著腦袋想了下，“剛我睡著時你在和什麼人說話嗎？我總覺得我夢裡一直有細細簌簌的聲音。”
顧雲合手指不經意地動了下。
男人指尖微涼的觸感似乎還殘存在她手心。
她慢吞吞道：“……應該是電影裡的交談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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