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合被他牽著手往前走。男人掌心滾燙,把她牽得緊緊的。
顧雲合睫毛輕顫。
路過保安站的時候,那位老大爺居然又坐在外邊。老大爺坐在藤椅裡邊,手裡拿著把蒲扇,慢悠悠地扇著,瞧見了和周憚牽著手的顧雲合。
這次顧雲合先打了招呼。
周憚跟著她的視線一起望了過來。
"姑娘,又來看你爸爸啊。"老大爺蒲扇一上一下地扇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周憚。他摸胡子, "這小夥子是……你對象?"
以往瞧著這姑娘都是一個人來,沒想到今天居然身旁跟了個男生。顧雲合說是。
“小夥子瞧著挺俊俏啊。”老大爺樂嗬。
不過下一秒他就拿著蒲扇指了指周憚, "小夥子,你可得對這姑娘好點啊,以往老頭子我每次瞧著這姑娘都是一個人來,今天終於有人陪著了。"
他還挺欣慰的,跟看自家閨女遇到良人似的。
老一輩的人看人都挺精
。雖說這小夥子長得俊俏,瞧起來一副風流債不斷的樣子,但老大爺看得出來這人靠得住。
周憚牽著顧雲合的手緊了緊。他認真說了句大爺您放心。
老大爺又笑,揮著扇子告彆,讓他倆快上山去吧,等會晚了天黑了路不好走。
兩人轉身上了山。
老大爺慢悠悠靠在藤椅上,瞧著兩個人的背影,笑嗬嗬的: "倆年輕人看起來還挺般配。"
今天不是節假日,上山下山的人並不多。就他們兩個走在山路上,偶有幾人跟著擦肩而過。
想著剛才保安站的老大爺,周憚記起點什麼。他說: “那次冬天,你一個人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待在那個大爺的保安亭裡?”
他是指上次顧雲合一個人一聲不吭回貢縣來看顧父,結果大冬天被困在這裡走不了的那次。顧雲合嗯了聲。
她想起那次也是周憚踩了快四個小時的油門,一路瘋趕到這裡來找她。
兜兜轉轉,她和他又一起回到了這裡。
所以說命運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兩人在顧雲合的帶領下走到了顧父的墳前。
顧父的墓碑和前麵的台麵一直都很乾淨。墓碑上的照片裡,顧父一如既往笑得慈祥。
周憚把花放了上去,動作挺小心。
“爸。”顧雲合開口介紹, "這是周憚。"她頓了下,還是輕聲說, "他是黎容淑的兒子。"
周憚聞言,背脊僵了瞬。
顧雲合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把周憚帶到這裡來。那些她以為放不下的,到現在,竟然都在一點一點地釋然了。就像顧父在信中寫的那樣。
不再為過去的事而煩惱,珍惜當下。她想要和愛的人在一起繼續走下去。
“我帶著他來看看您。"顧雲合盯著照片中笑著的父親,微垂眸, "……我很喜歡他。”
周憚站在一旁,神色挺沉地看著站在自己父親墳前小聲碎碎念的女孩。
被母親輕視,被弟弟排擠,唯一疼愛的父親早亡。女孩這一路走來顛沛流離。
顧雲合隻感覺身旁人動了動。她還沒來得側頭看去。
下一秒,周憚已經跪在了顧父的墳前。
“|
顧雲合瞳孔一顫,想去拉他起來, "周憚!"
周憚掙開她的手。男人背脊撐得很直,掀起眼簾,看著墓碑上顧父的照片。
“五年前,我把您女兒弄丟過一次。”周憚語氣認真, “這一跪,一是替我母親給您道歉,二是我向您賠罪,沒能照顧好您女兒。"
顧雲合鼻子驟然一酸。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顫抖起來。
"……今後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您放心。"周憚說完後站了起來。
顧雲合去牽他的手。周憚反握回來,牽得挺用力。
照片中顧父依然笑意如舊,像是高堂上等待敬酒的父親欣慰地看著麵前一對新人。
時間差不多了,再過會兒墓地大門就要關了。
周憚忽然捏了捏顧雲合的手指。顧雲合疑惑看向他。
“乖寶。”周憚笑著看她, "先去那邊等我。"他目光看向一邊的大門。
顧雲合明白過來,他是想支開她,再和顧父單獨說幾句。
她抿了抿唇,說好,然後朝著不遠處的門口走去。快要到門口時,她扭頭回去看了看。
顧父墳前,男人身形頎長,站得很直,正低頭瞧著顧父的照片。
他從煙盒裡滾出兩根煙,抬手攏火點上。一根放在了顧父墳前,一根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青灰色煙霧緩緩上升,被晚風吹散在半空中。
太陽慢慢落山了。
山那邊的斜陽把周憚走過來的影子拉得很長,一路順延至顧雲合腳下。周憚走到了她麵前: “走吧。”兩人並肩往山下走去。
黃昏時分,遠處的山邊炸開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快要燃遍半邊天。
久在鋼筋水泥構建起的鋼鐵都市裡,倒是難得見這樣純粹又震撼的自然景色。大片鋪開的紅色的火燒雲下,兩道身影沿著下山的路慢慢走著,一高一低。沒走一會兒,那道高的身影忽然蹲了下去。矮一點的人趴在了上麵。
地上兩道影子重疊在一起,親密無間。
“周憚,你和我爸說了些什麼?”"男人之間的話題,保
密。"
此片天地為證,他站在心愛的女孩父親墳前,用生命起誓,會一直陪在女孩身邊。為她赴湯蹈火,為她劈波斬浪,再不分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