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田雞該怎麼吃。”他一本正經道:“蒸煮烤炸,到底哪個好呢。”
……
天黑前,寒光帶著眾人忙著收拾,今日來的人多,加上被拍碎的聘禮,現場一片混亂。
山門外卻走進了一個人,是個腫著臉的年輕人。他看到忙碌的眾人,咳嗽了一聲,道:“請問,褚觀主在嗎?”
寒光直起身,瞧了他一眼。這人的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像是被什麼動物全身撕咬了一遍,依稀能看到以前俊俏的眉眼。
“你有什麼事?”
他恭敬的行禮:“在下姓薛,名昆生,有要緊事想求見黑山褚觀主。”
寒光道:“我便是,你說吧。”
眼前這位名叫薛昆生的年輕男子,也是為青蛙神一事前來的。他自稱是青蛙神的十女婿,不過,這個女婿身份是被強加的。
在客堂裡,薛昆生含淚道:“觀主彆看我現在的相貌醜陋,可我自小,也是十裡八鄉數一數二的俊俏後生。我六七歲的時候,就有個身著青衣的老婆婆來到我家,說青蛙神選中了我……”
最開始,薛昆生的父親是不同意的,畢竟人妖殊途。父親出麵幫他和薑家訂了婚,誰料薑家人當晚就夢到了青蛙神的警告。他的父親去青蛙廟裡祈求蛙神放棄這門婚事,誰料供奉的祭品上,竟然冒出一層可怕的蛆蟲。
在他的故鄉,誰也不敢得罪青蛙神,否則就會有滅頂之災。薛昆生被迫娶了十娘,婚後家裡全是青蛙。
他憤恨道:“我的父母,所有的家人都要對青蛙畢恭畢敬,可這憑什麼?稍微有點不敬,她就大吵大鬨。觀主,你說這青蛙這麼小,天天在腳底下蹦躂,我無意中踩了一個,也算正常吧?!”
寒光若有所思點頭,的確,誰也不能整日低著頭走路吧。
薛昆生得到她的認可,精神一振,繼續道:“後來她便回了娘家。她的父親記恨,於是讓我和母親都生了病。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神靈?還是我父親去苦苦哀求,才消了他們的怒氣!”
他的眼淚撲簌落了下來,嗚咽道:“不侍奉姑婆,處處頂撞我的母親,動不動就回娘家給我臉色看。我薛昆生是遭了什麼大黴,要娶個精怪,整日小心謹慎,連個蛙字都不能說,要稱她為神女。我呸!”
寒光聽著聽著,忽然想到了那陸青。難道他們是……?
薛昆生又叨叨解釋了自己一臉傷口的來曆,原來是被青蛙們咬的。前幾日,他觀察到附近的青蛙帶著各式各樣的箱籠,往北而來,於是悄悄跟上了。
他一路跟到了黑山道觀,發現青蛙們故技重施,打算強娶兒媳婦。他頓生同情,但又聽周圍人說這位觀主很強大,能捉妖驅魔。
他覺得自己跟寒光是拴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因此道:“觀主,這老青蛙欺人太甚,您就算不幫我,也要為了你自己著想啊!”
寒光一笑:“這青蛙不敢再來黑山了。不過……”她看了看薛昆生,總覺得事實和他所說應該有一點出入,具體是哪裡說不上來:“你既然不喜那十娘,為何不和離?”
“我哪敢啊。”薛昆生謙卑道:“您不知,青蛙在我們那裡就是神靈,是不能違抗其意誌的。”
寒光看著他,道:“那你想怎麼辦?”
“請觀主為民除害,殺光了他們!”薛昆生忽然興奮,眼中流露出狂熱的光芒:“以觀主的能力,我想,應該沒問題吧?”
他雖然腫了臉,但言談神情,仍有些輕薄之態。寒光並不想成為他手中的刀子,淡淡道:“青蛙罪不至死。你先回去處理家事,他若在招惹你,你再來找我。”
薛昆生著急道:“觀主!我……”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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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太師狼狽的回到了蛙神廟裡,所帶去的彩禮都遺失了,事情也沒辦成,恨不得以死謝罪。
他跪在地上,添油加醋地說完了全程,惹得蛙神大怒,道:“好狂妄!敢在老夫麵前叫囂,給他膽子了……”
陸青坐在一旁,小聲道:“我都說了他們很可怕,您非得不信。”
“臭小子,我還是為你好?”蛙神瞪眼道:“一個個不讓我省心,還得老夫親自出馬……”
他正欲去黑山算賬,忽聽前麵傳來一陣笑聲,一個穿著道袍,手持拂塵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生得威風凜凜,方臉濃眉,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你是誰?”蛙神警惕道。
“貧道乃汴州玄帝觀王赤城。”他打了個稽首,道:“途經此地,正欲往黑山上捉妖,聽人說起本地的蛙神頗有神通,特來拜會一番。”
蛙神看著他:“黑山捉妖?”
“沒錯。”王赤城昂首道:“黑山多妖孽,尊神沒聽說過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