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覺著哪裡不對,古古怪怪,說不出來,她一步兩回頭,納著悶出去了。
意兒忙起身穿衣,宏煜“砰”地踢開櫃門,滿臉陰雲密布,下來回身猛推那門,又“砰”一聲關上。
意兒心疼箱櫃,臉上尷尬賠笑:“對不住。”
宏煜甩甩袖子,冷淡瞥她一眼,垂眸整理衣衫皺褶。
意兒又道:“她們這會兒在院子裡,你從裡間後門走吧,當心些,彆被人看見。”
宏煜瞪大眼睛盯住她,緩緩深吸一口氣,不怒反笑,點頭應道:“好啊。”
意兒自顧找乾淨裙衫換下,聽見身後腳步漸遠,知道他走了,鬆一口氣。
天朗氣清,宏煜穿上氅衣離開廂房,若無其事來到院中,故意高聲招呼:“宋先生,早啊。”
意兒在屋裡聽見他漫不經心的聲音,心下重重幾跳,登時傻了。
宋敏和丫鬟婆子們呆若木雞。
阿照瞪大雙眼望著宏煜閒庭信步走遠的背影,簡直如同白日見鬼,晴天霹靂,她麵色鐵青地衝進意兒房內:“怎麼回事?”
“……”
“他昨夜一直在你房裡?”
“……”
“你跟他睡了?”
“……”
阿照見她默認,當即氣得破口大罵,什麼奸夫淫.婦,不三不四,野男人,狗男女,齷齪下流不要臉皮。
罵到最後眼圈兒泛紅,虛弱無力,癱坐在凳子上茫然無措,哽咽道:“那我哥怎麼辦?你不要他了嗎?”
意兒閉眼坐在榻前,胳膊搭在膝上,手掌撐著額頭,無言以對。
***
昨夜做得狠了些,宏煜也覺得有些累,回到自個兒屋裡打發底下人燒了一大盆熱水,寬衣解帶,焚香沐浴。
梁玦轉過屏風進來,滿臉寫著好奇,笑問:“你一宿沒回,上哪兒去了?”
宏煜擰了帕子擦拭頸脖,淡淡道:“關你什麼事?”
梁玦來回踱步,眼尖發現異樣,扇子指著他:“喲,宏大人你後背怎麼回事?被貓抓了?”
宏煜舀一勺水潑過去:“你一個男的,盯著我洗澡作甚,惡不惡心?”
梁玦反應敏捷,一邊打開扇子擋水,一邊往後避開:“為何如此魯莽?被我說中了也彆動手啊。”
“滾。”
梁玦拍拍衣裳,搖著扇子好笑道:“老實講,你昨夜睡在哪家妓館?”
“放你娘的屁,”宏煜煩道:“本官幾時做過嫖客?你彆在那兒胡扯,傳出去壞我名聲。”
“啥?”梁玦懷疑自己的耳朵:“你的名聲?那東西不是如同你的貞操一樣早沒了嗎?”
宏煜懶得理他。
其實此事稍微細想便能猜到七八分,隻是梁玦沒料到他們會來真的。要說沾風惹雨,撩雲弄霧,宏煜以前不是沒有過。他來了興致便喜歡逗姑娘玩兒,言語輕浮,舉止浪蕩,隻因眼光挑剔,又有秦絲在側,常常逗一半便收手,丟在那裡不管了。
男女之間隔著一層紗,隻要不捅破,隨時可以全身而退。可如今他和那位都沒把持住,做了一夜夫妻,將來怎好收場?
梁玦越想越無解。
這廂宏煜洗完澡,換了乾淨的霽色長衫,又變回衣冠楚楚的模樣,神清氣爽到堂屋吃飯。
梁玦沒打算盤根問底,原以為他會三緘其口,沒想到這人剛坐下便問道:“你說她什麼意思?”
“啥?誰?”
“趙意兒。”宏煜挑明道:“昨夜跟我那般情投意合,分明受用得很,方才卻不知為何非要把我藏起來,怕人看見,好像我見不得人似的,她到底什麼意思?”
梁玦聽完張張嘴:“不會吧?”
宏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梁玦心想,知縣和縣丞有了男女私情,此事若傳揚出去,恐怕有損衙署威嚴,論理自然不該擺到台麵上來。
“她跟你好一次,也不代表什麼。”梁玦道:“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狠心時堪稱絕情絕義。你記得邵楊和雅雅吧?那叫一個絕。”
宏煜皺眉輕笑:“雅雅那個女人本就不是正常人,你豈能拿她跟意兒相提並論?”
意、意兒?
梁玦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乾咳兩聲,轉開話題道:“聽聞夏堪已正式接受寶宣書院的聘請,入院教學,看來他預備長久留下來爭奪女兒了。”
宏煜隨口道:“你怎知不是爭奪顏氏?”
梁玦思索:“顏氏與李若池夫妻情深,想來斷不會再與夏堪有什麼牽扯吧。”
宏煜不語,梁玦也沒什麼說話的興致,就此靜下來。
宏煜瞥一眼,想起他昨夜的遭遇,這會兒又得知自己和意兒雙宿雙棲,必定心裡不是滋味兒,於是寬慰道:“大多女人都不喜歡小男人,更何況八歲的差距,我理解宋先生,她並非針對你。”
梁玦無奈道:“話雖如此,但這世上難道有人不喜歡年輕的肉.體嗎?她居然一口拒絕我,連考慮的機會也不留。”
宏煜問:“你昨夜送什麼給她?”
“沒什麼,一把梳子而已。”
宏煜聞言扯扯嘴角:“結發同心,以梳為禮,你也真夠騷的。”
梁玦麵不改色,冷眼瞥過去:“你怎知我送她東西?”
“我聽見了,昨夜你向宋先生講那番騷話時,我和意兒在後邊聽得清楚。”
梁玦哼笑:“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們兩個不知廉恥聽牆根的才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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