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動了之後大媽喊了一聲,趕緊過去按開門鍵。
但電梯門沒打開。
“不是!你們有什麼毛病啊!”大媽很生氣,“這是乾什麼!”
“上樓。”江闊說。
“你……”大媽指著他。
段非凡一巴掌把大媽的手扒拉開了:“阿姨,要不您有事兒跟房東說去吧行嗎?跟我們說不著,房東這房子是正常兩居室,彆說住一個兩個,就
住一家子也不關你事兒知道麼。”
大媽瞪著他。
“瞪我也沒用,”段非凡說,“要不你瞪房東去。”
電梯到了十層,他們出電梯的時候,大媽在電梯裡指著他們:“欺負人是吧!可以,等會兒我就報警。”
“對嘍,拿起法律的武器,”段非凡點點頭,“看能不能突突著我們。”
電梯門關上了,大媽的聲音隨著電梯下行慢慢消失。
“我的天,”江闊說,“這都什麼鄰居,你一開始那脾氣真他媽好。”
“你不得在這兒住幾天麼,”段非凡掏出鑰匙,“剛進來就跟人吵一架不合適,這種老太太平時又沒什麼事兒,杠上了能一整天盯著你,不夠你煩的。”
“那你也沒和善到底啊,”江闊想想又笑了,“你還氣她來著。”
“先禮後兵嘛,”段非凡打開了門,“她先罵奔奔那肯定不行,奔奔不進電梯,大炮帶著它走樓梯下十層嗎。”
“我剛還有點兒擔心她一會兒衝出來撕你。”江闊進了屋。
“怕屁,我跟你說,”段非凡拉開了客廳的窗簾,“我在市場跟老太太打過架。”
“什麼時候?”江闊轉過頭,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五年級的時候。”段非凡說。
“段英俊你是真的牛。”江闊把行李箱往牆邊一放,開始在屋裡轉悠。
大炮這屋還行,采光好,陽台那邊視野也不錯,沒有什麼遮擋。
江闊從客廳轉到臥室,在轉到另一間空著的屋裡,裡麵放著個木頭小狗窩,奔奔之前在這兒的待遇還不錯,居然住的是單間。
“滿意嗎?”段非凡靠在門邊問。
“不滿意你還能給我換嗎?”江闊說。
“不滿意就隻能住牛三刀三樓了。”段非凡說。
江闊笑了起來:“那不滿意。”
“行,那你晚上就住我那兒吧,”段非凡說,“睡覺之前先打一架,誰贏了誰睡床。”
江闊想起來段非凡那個屋裡放的是張單人床。
不過強行要睡兩個人也不是睡不了,擠擠就能睡得下……
雖然他倆都沒有執行這個計劃的打算,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
“想什麼呢?”段非凡問。
江闊沒說話,清了清嗓子,從段非凡身邊擠過去,回了客廳。
“換床單被罩了嗎?”他突然想起來,“我自己可不會弄啊。”
“你宿舍那床誰幫你換的?”段非凡問。
“剛去的時候是大炮,後來天兒冷了我換的時候是唐力幫忙弄的……”江闊走進了臥室,看到床上整齊地放著枕頭和被子,伸手摸了摸,床單應該是新換的。
“大炮走的時候床單被罩都洗了,被子都曬過放櫃子裡了,我就直接拿出來一套就行,”段非凡說,“大炮家裡條件也挺好吧,怎麼就沒跟你似的這麼廢物?”
“他一直住校,沒法廢物。”江闊
脫掉外套,撲到了床上。
床墊挺厚的,還挺軟彈,趴上去像是撲在了果凍上,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偏過頭看著段非凡:“小段。”
“嗯?”段非凡歪了歪頭。
“來,”江闊的手在自己身邊拍了拍,“溫存一下。”
段非凡笑著走了過來:“這詞兒都用上了。”
“文雅吧,”江闊說,“趕緊的!”
段非凡也撲到了床上,跟他並排趴著,也偏過頭看著他:“這樣嗎?”
“嗯。”江闊笑笑,伸手在段非凡臉上摸了摸,“真英俊啊。”
“那是,他們的名兒都是表達願景,”段非凡說,“我的名兒是陳述事實。”
江闊嘿嘿嘿地笑了好半天。
笑完之後他就沒在說話,隻是盯著段非凡,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勾劃著,順著眉骨,鼻梁,到嘴唇。
段非凡也沒說話,嘴角一直帶著笑。
“癢癢嗎?”江闊問。
“還行,”段非凡說,“你如果突然撲過來,控製點兒方向,我嘴剛好。”
“你大爺。”江闊說。
沒等段非凡在說話,他突然胳膊往床上一撐,借著床墊的彈力蹦了起來,跪在了床上,然後拽著段非凡的胳膊往後一掀。
“啊……”段非凡喊了一聲,順著他的勁兒翻過了身,“行,不砸嘴就卸胳膊……”
江闊撲了過去。
這次他還是很小心的,手撐著床,撲準了之後才瞄著段非凡的嘴親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始終覺得段非凡身上是香甜的,就是花生糖的那種香甜味兒。
段非凡的手伸進了他衣服裡,在腰上停了下來。
“嗯?”江闊鼻尖貼在他耳朵邊兒。
段非凡偏過頭,呼吸掃過他耳廓,帶起的電流瞬間跟腰上的溫度連上了。
江闊在段非凡腰上捏了一把,感覺耳朵裡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麼都聽不見了。
……
段非凡的手機在客廳桌上放著,這會兒已經是第二次響了。
江闊不記得第一次是什麼時候響的,隻知道已經響過一次。
他閉著眼睛:“不接電話嗎?”
“要接的,”段非凡的手指在他睫毛上輕輕掃過,來來回回,“估計是老嬸兒,可能牛骨湯已經燉好了……”
“那你接啊。”江闊說。
“嗯。”段非凡終於停下了掃睫毛活動,歎了口氣,跟下決心似的愣了兩秒,然後跳起來下了床。
“段淩馬上到了,”老嬸在電話裡說,“你倆到地方了沒?放了行李就回來吧。”
“嗯,剛到,”段非凡往臥室裡看了一眼,江闊也已經下了床,“一會兒收拾完就回去了。”
“好,見著人了我才做麵條,”老嬸說,“要不坨了呢。”
江闊走了出來,段非凡掛掉電話看著他:“讓我們收拾好就過去了。”
“我洗個澡。”江闊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嗯。”段非凡應了一聲。
江闊進了浴室之後,他回到臥室,把床收拾了一下,床單扯平,被子放好。
恢複原狀之後他撐著床沿兒愣了好半天,腦子裡一直是嗡嗡的聲音,跟耳鳴了似的,興奮而混亂。
江闊洗完澡出來,他也去洗了個澡,才算是從之前的狀態裡脫離出來。
“走嗎?”江闊問。
“走。”段非凡捧著他的臉搓了搓。
“我帶了瓶我爸的酒給老叔老嬸兒,”江闊從行李箱裡拎出一個袋子,從裡麵拿出一瓶包裝都脫色了的酒,“窖藏老酒,我爸說還可以。”
“這禮是不是有點兒太重了?”段非凡說。
“他有一堆,”江闊說,“光看不喝的,不送人留著當傳家寶麼。”
“老叔老嬸兒會嚇著的。”段非凡說,“回禮都不知道怎麼回了。”
“這是我回的禮啊。”江闊說。
“醬牛肉,回這麼好的酒?”段非凡說。
“是啊。”江闊說,“江總超級愛吃那個醬牛肉。”
段非凡沉默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酒拿回去絕對嚇著老叔老嬸兒,老叔是喝酒的人,一看就知道這酒不便宜,有錢也沒地兒買去。
但如果不要……
“好像是……不太合適是吧?”江闊琢磨了一下。
“要不這樣,”段非凡說,“這酒你回給我得了。”
“不要臉啊你,”江闊看著他,笑著說,“給老叔不合適,給你合適是吧?”
“嗯,”段非凡點點頭,“酒放著,以後有機會在拿,你一會兒上外麵店裡拎兩瓶普通的過去就行。”
江闊想了想:“也行,那這個就是你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