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的馬蹄砸在了平整的地麵上,五名騎士簇擁著最中央的高大男人,從割鹿城的大道上席卷而過,那些戰馬比起尋常的駿馬高出不止一個頭的高度,步子又高又大,輕輕一邁,就已經很遠的距離。
鬃毛翻卷的時候,像是遠處聚散的雲。
人們感慨著這樣的馬該得是要什麼樣的人才駕馭得住。
這一行騎士已經奔入一條清淨的道路,裹著馬蹄鐵的馬蹄砸在青石地板上,聲音像是戰場上的戰鼓,在最裡麵的位置,已經有許多人恭敬等候著,為首的男人勒住戰馬,翻身下來,隨手將馬韁交給了身後的侍從。
彆院門口,身穿墨藍色衣衫的管事車明誠帶著人下跪行禮,滿臉恭敬:
“見過大殿下。”
男人隻是嗯了一聲,越過跪地的眾人,大步朝著裡麵走去,車明誠趕忙起身,微彎著腰,緊緊跟在了一旁,其餘數人則將大門關上,姬君昊往裡麵走,隨口問道:
“小弟他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十二殿下這段時間裡看了不少書,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演武場,屬下來……”
“某知道方向。”
“車管事,暫且下去吧。”
姬君昊隨意打斷了管事的話,車明誠沒敢有半點不滿,恭敬行禮之後,停住腳步,姬君昊帶著另外一人朝著演武場的方向走去,還沒有靠近,就聽到了淩厲厚重的破空聲。
姬君昊停住腳步,靜靜聽了聽,道:
“小弟他練的,應當是刀法才對。”
“刀,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音嗎?”
旁邊那名膀大腰圓的男人沉聲道:“是長柄重斧,殿下。”
姬君昊眼底浮現輕蔑之色:
“是西狄的兵器。”
他聲音頓了頓,語氣中有些失望:
“姬氏亦是大周皇族後裔,怎可以用這樣的兵刃?”
他伸手推開門。
十丈方圓的演武台上,姬辛猛然擰身。
手中長柄戰斧猛然抬起,雙腳死死釘在地麵上,力量從腿腳升起,經過了腰部,肩膀,最後以肩為肘,氣力灌注一氣到大江,他沒有用過這樣的兵器,但是記憶中那些畫麵不斷翻滾著。
腰間的玉牌上,玉珠微微泛起一絲流光。
這一瞬,在夢中記憶的潛移默化之下,他的動作和那位無比高大的古教官幾乎同步。
戰斧在最高點頓了頓,氣勢反倒暴漲。
然後猛然斬下。
大地崩裂。
匹練般的寒芒,帶著決然,霸道,帶著無匹的殺氣和堪稱實質化的猙獰暴虐,於此現世——
清晰倒映在了姬君昊驟然收縮的雙瞳當中。
他嘴角的不愉和輕蔑,瞬間凝固。
……………………
疼疼疼……
趙離扶著自己的額頭,慢慢從石頭上爬了起來,他的大腦裡像是有一個打蛋器在不斷攪拌,自己的腦子幾乎要成了腦花兒,稍微動一下,就針紮一樣疼,他傾儘全力,才讓自己翻了個麵,從趴著變成了躺在石頭上。
他覺得自己像是鐵板燒烤上翻了麵的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