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在把一大堆東西都教給那一頭狼之後,就讓它自己領悟,自己則是在夢中修行煉神決,一直到快要極限的時候,才主動散去了白色空間,從入夢的狀態進入到了深層次的睡眠。
等到早上時候,他睜開眼睛。
那個商會的人已經有數人起身,開始收拾東西,用柴火填進火堆裡,火堆上麵架著一個黝黑的陶鍋,裡麵煮著些動物的肉塊,還有大塊的植物根莖,類似於蘿卜或者土豆,都切成了小塊。
似乎在他蘇醒之前已經煮了很久,肉都煮得爛熟,湯汁是深色的,那些蔬菜和植物根莖,還有撕成兩根手指來寬的發麵餅子都浸泡了肉汁,肉眼可以看到的酥軟,有著絡腮胡的商隊首領用木勺子攪拌了一下.
淡白色的水氣衝起來,把森林附近微寒的氣氛一下驅散了。
商隊首領扔了一塊肉到自己的嘴巴裡,燙地直吸氣,胡子亂顫,舍不得吐出來,注意到趙離已經蘇醒過來,嘶乎了一聲,把那一塊肉都咽下去,燙地老臉上的刀疤都抽了一下,然後比了一個手勢,笑道:
“你醒了啊,趙兄弟。”
趙離裝做沒有看到那張燙地抽搐的臉,笑道:
“嗯,老哥起的倒早。”
商隊首領陳豪爽朗笑道:
“在外走,習慣了。”
“你先去換一身咱們天乾的衣服,然後再吃飯,今天就能夠到一個小村子裡,那裡的人很好,隻是沒有多少的見識,戰事雖然已經差不多結束,但是你這樣的打扮,還是容易讓人誤會啊。”
趙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簡陋的翻毛皮甲,許多地方還沾著血,是乾涸的血,透著一股肮臟的黑紅色,頭發也亂糟糟,背著一把明晃晃鋼刀,一眼看過去,不仔細分辨,很容易被當作是跑出來的九黎獵人。
想到被大爺大媽拿著臭雞蛋爛菜葉子趕得雞飛狗跳的未來,趙離隻得去了稍微深些的叢林裡,把身上的獵裝換成了天乾的衣服。
商隊中恰好有一個年輕人和他的身材相仿,雖然仍有些許寬大,但是也能夠勉強穿著,一身黑衣,用白色的布帶係著腰,袖口和腳腕的衣服都用淺褐色的麻繩給係成了窄口,方便活動。
又抽出那一把血跡沒乾的鋼刀,打量了下,湊到脖子前麵。
用會把人嚇個半死的姿勢,拎著這殺過人的大刀片子把野蠻生長的胡茬子刮了刮。
趙離對著溪水照了照,胡子刮得乾淨,有些唏噓,自己這刀子玩得是越來越溜了,就這樣回到老家,搞不好也能用這個專長找個工作,比如……
理發剃須?
他想到自己手舞兩把西瓜刀虎虎生風給人理發的樣子,笑了一聲。
低頭看著溪水的倒影,那看上去已經是一個很合格的天乾人了啊,頭發稍微有些長,他把刀跨在腰間,右手隨意地搭在了刀柄上,黑色的眼睛看著溪水中的自己,腦袋裡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獨在異鄉為異客……”
他轉過身,朝著商隊的人走過去。
隻是這一次,有些遠了些。
遙遠到抬起頭,都無法看到同一輪明月了。
……………………
隊伍一路上加緊著趕路,是冒險來這一大片森林中搜集些藥材,以及一種獨特的香木,這種香木隻有在西狄的森林裡才會生長,要三十年才能夠長大到一個十六歲少年那樣的高度,筆直,修長,也不粗壯。
會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清幽的香氣,像是卓越美人的自然體香。
用這一種香木製成的焚香,幽靜而持久。
不僅是天乾國的公侯們喜歡,就是大周的帝都裡,也有許多的貴人們中意,這也帶來了很大的利潤,這利潤龐大到了,能夠讓這些尋香客冒著被卷入天乾和西狄衝突的危險,仍舊照常來森林中尋找香木的程度。
趙離不得不想到資本論裡麵的話,感歎先輩們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