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修心底震怒,感覺到周圍居然有疑惑視線看來,更是心中憋悶,直欲嘔血,心境不免浮動,鐘正腳尖一踏,身子朝後飄飛,落地之後,更是快速往前,隻在群鬼視線邊緣晃動。
群鬼心底本就有怒氣,不自覺加快速度。
卻果然迎來了鐘正法力凝聚的鎖鏈,有兩個性子最暴烈的直接中了招,險些被斬殺,便如當頭澆灌了冰水,反倒是不敢有半點的異動,極為警惕。
九黎玄部中,幾個青年男女都歎為觀止,道:
“疑兵之計,虛實相間……”
“厲害啊。”
旋即又有疑惑:“他這樣,難道還有什麼後手嗎?激怒了這些鬼卒,他們更不可能放過他了。”
老人撫須,道:“不會了……”
“他原本的打算應該是且戰且退,但是前麵不同,前麵是密林,那裡麵都是種了幾百年的老樹,長得密密麻麻,他的速度會被極大拖累住,甚至於有魂體都難以越過的靈木……”
眾人聞言往鏡子裡看過去,果然見到了在鐘正的前麵,已經無路可走。
靈木散發出的特殊靈氣像是障壁一般,專門克製魂體,難以再往前,他隻得轉過身來,酆都群鬼都驟然擴散開,化作一個弧形,各握著兵器,幾乎人人負傷,滿目猙獰看著鐘正。
“你也有這樣的時候……”
為首的鬼卒握著大刀,滿臉狠厲。
鐘正怡然不懼,右手扶劍,仍舊從容不迫道:
“我乃是地府罰惡司判官,一聲令下,你等便要灰飛煙滅,可信麼?”
鬼卒首領大笑,複又惡狠狠道:“放屁!”
“分明隻有你自己的氣息,還敢糊弄我,就在這裡,老子就把你拿下,廢掉你一身修為再抓回去當爐灰!”
九黎玄部的老人也是搖頭,道:“恐怕是昏了頭啊。”
鐘正正對著群鬼,一步步往後麵退,眾多的鬼卒因為畏懼他剛剛手段,又見到他神色從容,雖然圍著,一時間卻也心裡打鼓,沒有立刻撲殺上去,鐘正得以有喘息時間,帶著一絲笑,口中緩聲道:“不信的話,我數到三,你們就知道了……”
他的語氣輕柔溫和,而且緩慢,然後道:
“三。”
哢嚓嘩啦的聲音一下炸開!
背後那幾乎長到一起,形成了樹牆的老樹突然劇烈晃蕩,齊齊朝著左右倒下去,這個時辰點,鐘正的背後正是太陽,那些鬼卒的視線都聚集在鐘正身上,此刻浩浩大日光芒幾乎直接照射到他們的眼底。
陽氣對於大部分的陰魂都有極大的克製能力。
而且直視大日陽光,便是不懼怕陽氣的都難受,下意識偏過頭,或者閉住了眼。
鐘正則是在瞬間朝著一側猛地翻滾,讓開了那突然出現的大片空地,在那倒下的樹木背後,大量陰魂都飛開,伴隨著他們離開,沒有了命魂陰氣所壓製掩蓋的龐大的陽氣驟然爆發。
是獸王!
隱藏於靈木後麵,借助命魂的陰氣掩藏了它們的強大氣血之力,而它們的氣血之力,也隱藏住了命魂的陰氣,未曾被察覺。
這是一個利用常識的錯覺——
這種克製命魂魂體的靈木附近,不會有命魂。
鐘正唇角抿了抿。
在木牆崩潰的瞬間,早已經積蓄許久的法力,伴隨著強大的氣血氣息,狂暴地朝著前麵打出,狂風呼嘯,席卷起了烈焰和雷霆,威勢越發龐大,將那些被陽光直射而閉著眼睛的命魂籠罩。
鐘正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他平躺倒在地上,幾乎動不了一根手指。
在這之前,不斷地騷擾性攻擊,是為了削弱對方的體力。
故意佯裝有陷阱,則是讓對方保持警惕,消耗他們的精神。
因為先前留下了凶殘的印象,對方心中會畏懼,不會立刻圍殺他。
通過雪翅雕,黃鶯鳥來傳遞信息,在陽光直射這個角度的時候趕往早已準備好的戰場,借助命魂陰氣和氣血灼熱之力彼此抵消,隱藏借來的獸王,然後,火借風勢,風生雷霆……
鐘正心中莫名浮現暢快,輕笑出聲來。
他說,要竭儘全力,力有不逮,再求府君啊……
什麼才是竭儘全力。
如此,耗儘全部智,勇,力,再難以移動一步,方才稱之為全力。
渾身疲憊,再難以動彈的少年抬起手擊打胸口,他的身子因為浮現出的後怕和恐懼微微有些顫抖,卻滿足地微微笑道:
“府君……”
“屬下,已然全力以赴。”
灼熱的陽光直射,讓那些鬼卒遲了一步,這一步之差,幾乎成了活靶子,旋風形成了數十米高的高度,裡麵燃燒著火焰和雷霆,旋風撕扯了樹木,是鐘正早已準備好的材料,都飛入了漩渦中,被雷霆劈打,被火焰引燃。
一道幾乎聯通天地的,火焰旋風誕生。
便是獸王們都呆滯住,他們從未想到,自己一起施展法術,竟然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場景,九黎的老人亦是怔住,遲遲回不過神來,雙眼倒映著火焰旋風,失神。
之前所見的一切都聯係起來,讓他心中更是震撼。
酆都鬼卒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計算之中。
連起來看,並非是陰謀,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正麵攻殺!
而這一招,已足以一瞬間抹去數十名,乃至於上百名鬼卒的性命。
便是無法擊殺,足以重創。
他看著狼狽不堪,連指頭都動不了的少年,心中震動,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將帥之才……
調動複數名修士,甚至與不同種族配合,掌控戰場節奏,形成大型法術的強大天賦。
便是後天培養,已經難得,千裡挑一,而若是自然領悟……
他幾乎要心動,卻又遺憾。
“可惜啊……”
周圍的九黎弟子正被這一範圍巨大的強悍法術所震撼,聞言微怔,道:“長老?”
“您說什麼可惜?”
老人撫須,未曾回答,隻是安靜看著銅鏡上的畫麵。
畫麵上,法術徹底形成,且失去控製,威勢更大,可就在這類似於戰陣殺招的法術要將數十名鬼卒席卷的時候,一道清寒劍氣斬過,鐘正堵上一切的殺招,直接潰散,化作一道道的火花朝著上空浮起,然後驟然炸開,熱浪滾滾,覆蓋了十數裡。
但是卻未曾殺死鬼卒。
火焰倒映在紅袍少年的瞳孔裡,像是謝幕時盛大的煙花。
九黎的老人淡淡道:“這便是我所說的……”
“力量的差距。”
“鬼將來了。”
“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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