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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離七日閉關,推演修行八九玄功的時候。
地府的存在,也被九黎玄部長老上報給高層。
玄部在九部當中,名列第四,部中的首領稱呼為玄王,近百年來十之八九的時間都在閉關當中,部中大小事宜由五位德高望重的長者處理。
執掌觀天鏡的長老,並著幾名九黎修士的將領,進入處理部落事宜的大堂,先是將破碎的觀天鏡呈上,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事無巨細地講述了一遍,最後躬身行禮,道:“今日之事,是我一人的過錯。”
“我願意領受部中的懲罰,但是地府的存在和勢力,都不能忽視。”
“該要如何處理地府的關係,還要請長者定奪。”
中央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撫須,氣息在眾人中最為悠長,隱隱有仙家氣象,先是抬手讓一道柔風將那長老拂起,緩聲道:“今日之事,並不能夠全部怪在你的身上,我們和酆都目前還是盟友,維持和盟友的關係也是應當。”
“你且起來。”
那長老道謝起身。
老人沉吟了下,又道:“地府突然出現,值得戒備,本該將其清掃出去,不過,酆都近來做事漸漸偏激,我等也確實應當要考慮和酆都的盟友關係……你們幾人先下去吧,該如何處理此事,我們商量之後,再告訴你們結果。”
眾人都恭敬行禮退了下去。
常駐此處的五位長者都有接近千年的道行,是九黎玄部的底蘊所在。
最強的那位已經成就真仙,曾經和姬氏,妖庭的高人針鋒相對,彼此為敵為友,當初時代群星璀璨,千年歲月過去,隻剩了他們幾個活著,也都成就了了不得的道行,不是法身巔峰,便是仙人。
老者撫須,對著旁邊空位緩聲道:“你們覺得如何?”
幾個空著的座位上出現了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氣勢卻都雄渾可怕,遠超先前長老將領。其中一人皺眉,道:“酆都最近行事乖張,但是終究還是我們的盟友,我們不能做背信棄義的人,不如出手將地府那所謂罰惡司抹了算了。”
旁邊姿容絕麗誘惑的女子搖頭,道:“不可。”
“酆都……絕不是能長久相處下去的盟友。”
“他們和千年前的酆都以及不同了,尤其是近百年,變化越來越劇烈,和八九百年前根本就是兩個勢力。”
“但是我們也不能背棄盟友!”
“並非是背棄,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尚且如此,何況是鬼?”
“何況我看那地府戰陣強大,輕易就能派出鬼王層次的高手,指不定是什麼隱藏起來的古代勢力,在不清楚其底細的情況下,為了心懷異心的酆都和這種勢力交惡,太過於輕率兒戲!”
坐在高位的老者看著玄部幾位法身層次的強者彼此爭論。
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和說法,不肯退讓,爭論了片刻,氣氛漸漸激烈起來,老人屈指輕叩扶手,清脆的聲音擴散,蕩開漣漪,將這些法身修士的龐大氣息都壓製下來,道:
“好了,都停停吧。”
四名法身修士收斂了自己的心境和氣勢。
老人無奈道:“是讓你們商量事情,怎麼每次都吵起來?都是好幾百歲的人了,叫外麵的小輩見到,算什麼模樣?不嫌丟人?”
有一名中年男子和老者彼此怒視,冷哼一聲,都轉過頭去。
上首老人更是無奈,揉了揉眉心,道:“此事先按照無過錯的方式去做吧。”
“地府的事情,暫且不要交惡。”
“部族的事情和個人恩怨不同,那裡能那麼簡單得出結論?勢力之間,又怎麼可能非黑即白?之後派遣些信的過的修士,帶一些鬼修用得到的特殊靈材,讓一名長老親帶領,去拜訪一下地府罰惡司的那位鐘判。”
“司木,你去安排這件事情。”
一名中年男子應下,沉聲道:“是。”
旋即看了方才和他爭鋒相對的那老者一眼,直接消失不見。
老人黑著一張臉,冷哼一聲,也行了一禮,就此消失不見,隻剩下了三人在內,上首的老者搖頭歎息,道:“真是,認識了幾百年,就不能消停些,贏了就挑釁,輸了就生悶氣,一點兒沒變……”
旁邊少年模樣的修士開口,嗓音平和,笑道:
“沒變也好,看著挺有趣,還能解悶。”
一側妖嬈女子起身,也要離去,少年看著她笑起來,道:“越姐姐近來倒是挺忙,對了,前些時日部中年輕弟子的選拔已經結束,這是最後的名錄,大長老,您且過目一下。”
他屈指輕彈,虛空中浮現一道卷軸。
卷軸一閃,直接出現在老人旁邊,平平展開落下,上麵寫的是一個個名字,是九黎試煉之後,這一段時間檢驗各後輩弟子的修行成果,進行考核後得出的排名,基本也可以認為,是這一代後輩中資質潛力的排名。
老人看地很認真,他活了很久,但是看到這些名字,想到名字背後那些年輕的少年少女,那是玄部的將來,臉上的皺紋都會鬆緩下來,帶著一絲笑意,從後麵往前看。
裡麵很多都是些熟悉的文字,是玄部中很有淵源的大姓,族中都曾出過了不得的強者,有經驗和功法典籍傳承到這一輩,這些年輕一輩的,也修行出了成果,名列在這名錄之上。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奇特的名字,這個名字並沒有姓氏。
而且在這個名錄上排名非常靠前,竟然排在了第二位,隻有一個出身於大族的少年比她的排名更高,老者微微怔了一下,抬眸看了一下那少年,道:
“這孩子是……”
少年似乎早有預料,笑道:“就是你看到的,尤,一個出身於小部落的子弟,連姓氏都沒有,但是無論天賦還是勤奮程度,都是難得的上上乘,驅使萬靈的資質,更稱得上一句萬裡挑一,心境無塵埃,又肯下苦功夫,這段時間,進境第一。”
老者奇道:“第一?那為何會排在了第二?”
少年不答,旁邊那妖嬈女子苦笑,道:
“這卻要怪我了,因為我所修行的也算喚靈,當時考核之後,各場考官將表現寫了下來,卻封了名字,單純看其表現來決定上下,我隻當她是我族的孩子,是以一是為了避嫌,二是為了壓一壓家中孩子的傲氣,才把她往下移了一名。”
“後來才知道這孩子是岑雅的弟子,倒是我給耽擱了。”
老人恍然,道:“那你家子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