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良疇點了點頭,將心裡的疑惑留下來,起身告辭。
趙離看著他離開,仍舊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的花樹盛開然後落下,神色平和,真假虛幻,難分的清楚,這衡陽度裡,確實是大部分都是虛幻的,但是即將發生的事情,卻是真的,那都是戚安歌記憶裡,遠古時代真的發生過的事情。
不需要去故意對齊良疇他們做些什麼。
隻要將他們放入這個時代,就足夠殘酷了。
時代洪流麵前,一切的痛苦和歡喜,都顯得如此地渺小如同塵埃。
趙離端起茶杯,飲儘了半盞殘茶,沉默了下,伸手撫著旁邊的花數,歎息一聲,起身,拂袖而去,整個衡陽度似乎變得真實了一絲,此刻,這裡從虛構推演的衡陽度,成為了遠古時代真正的衡陽度。
一切皆是真實,是戚安歌曾經見過的,經曆過的。
其中的感情,痛苦,都曾在數萬年的時代真實上演。
齊良疇正想著方才所聽到的故事,想著回去駐地之後,和大家分享這個故事,白洛和蘇儀兒他們的心思比起自己要靈動地多,悟性也強,應該能夠參悟出更多的東西,又想到了青豆燉肉,肉汁將青豆泡得綿軟,湯汁裡也不會太膩。
估計著時間,回去正好可以吃,滋味最好。
想到這裡,他腳步微微地加快了,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抬起頭,看到了遠處那座山,崇雲峰,雲氣湧動著呈現出五色的光暈,看上去極為地瑰麗,是在現世不可能見到的光彩,而且,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崇雲峰覺得那裡比起前幾日看到的流光更為好看了些。
五色的光翻卷著,然後被赤色的光所占據。
像是火燒雲,燦爛綿延,但是齊良疇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燦爛的雲氣,他看的幾乎有些入神,極富有層次的火色朝著四周鋪展開來,像是要蔓延到整個天空,將這天穹徹底焚燒,如此瑰麗真實,甚至於讓人感覺到些許的熱氣。
齊良疇的腳步突然微微停滯。
他瞳孔驟然收縮,看著那雲霧,五色的雲氣被衝破了。
狂暴無比的熱浪撲麵襲來。
火焰,直徑超過上百公裡的巨大熔岩,朝著這一座城池重重地砸落下來。
先前的靈氣被遮蔽,甚至於這小型星辰都被幻術隱藏,直到此刻,齊良疇才察覺到這恐怖,狂暴無比的氣!
那幾乎可以被稱為小型星辰!
青年臉上淺淡溫和的微笑凝固了。
他此刻轉修了《天將登樓決》,一身實力,是不升反降的狀態。
但是即便如此,原本的根底還在。
後世功法,是殺伐之術,修行者壽命不必說和煉精化氣體係比,就是和遠古相比也隻有三分之二左右,但是戰鬥之力卻更強大,但是即便如此,他麵對那上百公裡直徑砸落的小型星辰,也毫無戰意,幾乎本能要躲避。
那邊傳來了哭喊的聲音。
齊良疇看到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孩子,那孩子手裡還抓著一枝花,呆呆看著巨大星辰隕落,看著這瑰麗殘酷的一幕,齊良疇幾乎是本能撲過去,將這孩子抱在懷裡,右手猛地支撐地麵,嗡的一聲,狂暴的法力衝天而起,形成了藍色的禁製法咒。
齊良疇隱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低喝。
那巨大的星辰未曾砸落,轟然間在空中崩裂炸開,齊良疇意識到,這是這座遠古城池的陣法,以及強者出手了,但是那雄渾法力的衝擊力卻仍舊存在,未曾分散成的碎片重重砸在了大地上,巨大的衝擊力量橫掃天地。
齊良疇一身雄渾的法力像是風雨中飄搖的蓬草。
最後砰的一聲,直接崩碎。
齊良疇被甩飛出去,仍舊死死保護著懷裡的孩子,撞擊在地上,這巨大的衝擊波,若不是因為遠古大陣,以及複數位仙人出手,恐怕足以瞬間湮滅這座城池,改變大地的地勢,但是即便如此,齊良疇硬抗衝擊波,也承受了巨大的傷害,麵色煞白,咳出鮮血。
啊啊……真是,愚蠢。
居然會為了另一個世界的人冒這樣大的危險。
齊良疇心裡呢喃著,意識處於混沌,卻死死抱著那孩子,勉強爬起來,不知道為何,他的耳朵傳來一陣陣眩暈,嗡嗡著,好像有劈啪的聲音在燒著,他的腳步踉踉蹌蹌,眼前如同出現了重影。
作為具備肉體戰鬥能力足以開辟山脈河流,影響到方圓十裡內環境地勢的偽境真人,這種狀態是他很久沒有體驗過的事情——
視線慢慢恢複了。
呼吸有些急促。
劈裡啪啦的聲音清晰起來,是火焰,燃燒著的火焰,大地都被融化,往日裡路過的店鋪被衝擊地粉碎,酒旗被燒乾了,剩下的迎客二字有些滑稽和可笑,齊良疇瞳孔微微收縮,遠遠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很多,很多人……
被壓在石頭下麵,隻露出了半邊身軀。
齊良疇一點一點,僵硬地抬起頭來——
死去的人,先前還在歡笑的城池陷入了恐怖的死寂,本來還在回家,準備午飯的孩子們,男男女女,老人,青年們,現在以不同的方式躺倒,失去了聲息,有的臉上還帶著笑容。
整座城池不複繁華。
有穿著奇怪衣服的修士衝了下來,開始殺戮,鮮血的味道,燒焦的味道,風聲,和心跳聲音,齊良疇有些發暈,他覺得自己耳朵失去了作用,什麼都聽不到,他救下的小孩子被嚇呆了,然後開始大哭起來。
尖利刺耳絕望。
遠處有萬神殿修士察覺到這聲音,望過來。
齊良疇的雙眼聚焦,看著那兩個撲殺而來的修士,然後以更為迅猛的速度出手。
哢嚓的脆響聲音。
兩個修士的脖子以誇張的角度扭曲,摔在地上。
天乾舉國之力,最為傑出的精銳天才,歸於兵團的戰爭機器。
看上去溫和木訥的青年暴露出其狠辣的一麵,幾乎是一照麵,兩個萬神殿修士被迅速格殺,他將那被救下來的孩子抓起來,朝著駐地的地方瘋狂奔跑而去,一路所見,皆觸目驚心,齊良疇溫和木訥的麵容扭曲,身軀微微顫抖著。
衡陽度,已經被毀了。
他朝著駐地瘋狂地奔去。
齊良疇沒能喝到那一碗家鄉的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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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一上午都在推劇情,第二更儘可能在十二點之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