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沒有如何,隻微微笑道:“尊下請說。”
那先天神的意識緩聲道:“……你可曾看到了這些凶獸靈韻?此乃是我當初所執掌至寶,周天星鬥大陣的陣眼,皆為遠古大凶,可惜,本座不知為何沉睡了許久,它們也都化作這樣的狀態。”
“薑尚,本座要你助我重定周天星鬥大陣。”
周天星鬥大陣?
趙離眼角跳了跳,心中默默補充道,不,這不是周天星鬥大陣。
這是白澤精怪圖。
神色卻從容,道:“……尊下是要?”
先天神,不,亦或應當說是東皇太一,緩聲道:“本座已經失去了些記憶,但是,既然這周天星鬥大陣的陣眼皆在,那麼,至少應當要讓他們回歸原本的實力,尋找三百六十五顆星辰,讓星辰之力和這些大凶的靈韻融合。”
“有勞你為我尋來這些星辰。”
趙離敏銳察覺到了這任務當中的某種可能性,心念微動,斟酌著言辭,看著眼前的巨大眼睛,緩聲道:“這,確實隻是小事,但是,在下同樣失去了記憶,已忘記了攝取星辰之法。”
東皇太一注視著他,道:
“摘取星辰,並非難事,連這也已忘記,看來,你也受到了創傷,無妨,本座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如何抓取星辰卻還記得,想來,應當是當初所擅長之事。”
“這便將法門告知於你。”
深淵當中,浮現出了一團柔和的金光。
趙離一拂袖,未曾用手去接,而是以白色畫卷的力量將這一團金光容納,白色空間,畫卷之上,蒙蒙白光流轉,該如何去攝取星辰的法門化作文字,流過趙離的心底——與其說是摘取星辰,不如說是要借助星辰的力量。
星辰當中,偶爾會孕育出依附於人間的小世界。
而小世界的天地,會誕生出其本身的規則。
小世界內部越發繁盛,其規則將會變得越發完整,會因而誕生出更多的靈氣,使得世界內的生靈和造物朝著更好的方向去發展,而後再度反哺這個天地的規則,直至達到了小世界層次的極限,等到星辰崩碎,小世界坍塌,龐大的靈氣反哺天地。
若是以己身替代小世界的規則。
便可以汲取一整個天地世界,乃至於星辰的底蘊來提升自身修為。
堂堂正正,這正是最正統霸道的神道修行之法。
不拘泥於香火,不受製於眾生的願望,而是化身天地大道,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比之於若木強行操控星辰的手段,更是高明百倍不止。
換一句話說,當這一種手段,達到最後的時候,小世界生靈越發強大,世界越發完善,提供的助力就更大,這是類似於佛門佛國的手段,而眼前的東皇太一,恐怕是興致勃勃,打算用這種方式,造出周天之數的星神。
然後推演出所謂的周天星鬥大陣。
趙離終於意識到,就算原本隻是虛構的東西,當某個先天神打算搞出來的時候,那麼一定會搞出來,而且,有相當概率,他們會搞得比原典更誇張,東皇太一抬眸,看著趙離,詢問道:
“如何?”
趙離回過神來,微笑頷首,道:“神乎其技,卻是厲害。”
東皇太一頷首,又道:
“此事勞煩於你,我提前予你一物作為報酬。”
他抬眸,目光當中那巨大的三足金烏突然離開了他的目光,出現在趙離的身邊,灼熱的高溫幾乎要將周圍整個地燃燒起來,就連元神都能感覺到絲絲痛苦,東皇太一的視線落在這妖皇的殘骸之上,讓那太陽真火內蘊,讓如同小山般的巨大身軀變小,平淡道:
“這三足金烏,應當也與本座有些許聯係,居然想要搶奪周天星鬥大陣陣眼。”
“衝入深淵,死有餘辜。”
“雖然如此,其肉身還算完好,便交於你,隻要不將其徹底煉化吞噬,隨你處置。”
趙離看著這漸漸回到正常大小的三足金烏,有點懵逼,看著那巨大的瞳孔,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尊下不打算,用這一具身軀外出看看嗎?”
那意識注視著趙離,道:“確實有些興趣。”
“那你為何……”
東皇太一道:“本座,乃是東皇。”
“若不能攜周天星鬥,逆踏星河,重歸天地。”
“如何配得上東皇太一的名字。”
趙離微微吸了口氣,點頭道:“如此,我明白了。”
“若有所得,我會回來,尊下保重。”
他衝著那巨大的眼瞳微微頷首,告辭離去,等到離開了深淵覆蓋範圍,這才看著手中提著的金烏,在那先天神的能力,這隻原本巨大的金烏已經變成了一人大小,才能被他提在手中。
趙離看著手中的三足金烏,這果然不愧是上個時代強者之一,離開了先天神視線之後,肉身有漸漸複蘇的跡象,雖然原本的意識已經死去,但是強者身軀不腐不壞,肉體也可能誕生新的意識,所謂屍魃,當下抽出葬日槍,往金烏脖子上一抽。
嘎巴一聲,金烏才誕生的意識潰散。
趙離將這金烏扔回到白色空間裡,然後回到空間當中,看到元神的手掌上也出現被灼燒的痕跡,眼神微凝,盯著那三足金烏看——遠古的妖皇,能生擒神魔,甚至於吞噬權柄的強者。
魂魄雖然散了,肉身的底子還在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伸出手,握著白色畫卷。
“推演神通。”
“分魂之法。”
“身外化身之術。”
…………
而在同時,深淵之處,那巨大的眼瞳緩緩閉合,金色的光芒消散不見,隻剩下了無止儘的黑暗,如同天地之怒,其意識沉吟了下,分出一縷。
那一縷意識飛快掠過了大地,尋到了某隻巨狼的存在。
貪狼正躺在了九黎城池當中呼呼大睡,突然夢中隱隱似乎聽到了一個問題——
“有一人,無法窺見其命格開始與結束之處。”
“無始,亦無終,如何稱呼?”
貪狼打了個噴嚏,茫然睜開眼睛,他隱隱約約覺地自己好像做了個奇怪的夢,在夢裡麵回答了個問題,可是,是什麼問題來著?
他沉思了片刻,想不出來。
果斷放棄。
往柔軟乾燥的草垛上一趟,再度傳出了呼呼大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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