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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離的聲音輕描淡寫地落下,上古元神微呆,然後下意識低喝道:
“這不可能!”
她是親眼看到功法誕生在自己麵前的,所以反應很劇烈。
趙離沒有立刻反駁她,笑了笑,也帶著疑惑歎息道:
“我也覺得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啊,確實不可能,但是又實在是心中好奇,所以將那一門功法的第一重取了出來,想要讓道友你來看看,看這兩門功法是否有些聯係……”
“請。”
趙離抬手,五指之上流光溢散,化作一卷古樸滄桑的卷軸,散發出來自過去的氣機,然後隨手一抬,讓這一卷卷軸浮現在元神的眼前,後者的反應很激烈,原本不打算去接,但是眼前徐福的態度很溫和,言語也很客氣,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沉默了下,接過卷軸,掃了幾眼,一開始還不在意,但是越到後麵,越是心驚,越是沉默,她對於那門上古的法門很熟悉,所以能夠看得出來,這一門名為渾天寶鑒的功法,和自己所掌握的同出一脈,卻更為圓滿,立意也更深。
從風格上來說,這兩門功法幾乎像是同一種。
隻不過一個更為古樸簡單,另一個則更為精深奧妙。
或者說,渾天寶鑒才像是真正完成狀態的功法。
而自己掌握的,隻不過是個雛形,是粗胚。
元神翻看的動作越發遲緩,到了最後動作幾乎凝滯住,神色沉凝,歎息一聲,心中便是再不肯相信,也不得不承認,渾天寶鑒確實要更強,更完善,她抬起頭,看著趙離,道:“道友……所言不虛。”
她突然有些擔憂,先前是以自己掌握的功法和這徐福交易。
現在對方取出了比自己更強的功法,自己又要如何才能夠和他達成交易?
不……現在已經不再是交易的問題了。
女子心中不由地苦笑,手中握著渾天寶鑒的卷宗,覺得這卷宗無比沉重,她是尤的老師,現在發現有更好的路讓尤走,肯定希望弟子能夠修行這一門更為完善的渾天寶鑒,但是這樣的功法,必然極為貴重,是鎮派之寶,輕易不肯傳授。
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換取得來?
難不成要為天庭賣命麼?
她心緒複雜,歎息一聲,將這功法遞交給趙離,心中突然覺得疲憊,道:“道友,請收好吧。”但是趙離卻沒有接,反倒是伸手將卷宗又推了回去,元神微微一怔,卻見到趙離笑了笑,隨意道:“這功法,道友還是收下吧。”
元神驚愕,道:“這……”
趙離看著她,嗓音平靜地道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解釋:
“如同道友所見,你的這一門功法也是真,我這渾天寶鑒也是真。”
“二者自然有聯係,隻是分了個前後。”
“如果在下所料不差,道友你那一門功法乃是最初的草創,而我渾天寶鑒則是更為完滿的部分,恐怕是我天庭的某位前輩外出時候,偶有靈感,先寫下了一遍,被道友所得,之後前輩回到天庭,再將其完成,是為渾天寶鑒。”
“這樣算起來,道友你也算是我天庭的支脈。這位前輩的道統乃是渾天寶鑒,理應該為你所得,這便是我天庭的規矩,並不需要任何代價。”
這一番話說得從容不迫,又毫無遲疑,元神見慣了為了一門功法而彼此廝殺的事情,何況是這樣頂尖的神通,流落在外麵肯定要引出腥風血雨,對方居然這樣輕描淡寫就送了出來,當下不由地誠心實意地歎服道:
“……原來如此,天庭果然大氣。”
趙離微微笑道:“這點氣度,我天庭還是有的。”
“不過,在下倒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道友你手中的乃是渾天寶鑒的原典,對於我天庭來說也頗有價值,功德碑想要將這一門功法收回天庭妥善保管,不知道道友可能割愛?自然,渾天寶鑒全篇以及附帶的法術會傳授給道友。”
元神感慨道:“物歸原主,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天庭既然以誠待我,我如何能夠拒絕?”
她一拂袖,元神狀態之時,一枚古樸的石片浮現出來,出現在趙離的身前,上麵能夠看得到細密的紋路,看得到諸多的文字,趙離在這原典出現的一瞬間抬手,白色氣息湧動,直接將其包裹,以防止散發氣息。
然後一下扔到了白色空間裡。
以白色空間隔絕它和尤。
轉眼間施加了超過一百道禁製,鎮封在白色空間的一個小世界裡。
然後迎著元神的視線,溫和微笑道:
“多謝道友,讓我天庭前輩的遺留之物重新回歸,想來前輩若是知道,也會老懷大慰,頗為欣喜,渾天寶鑒並不是能夠輕易換取的功法,需要修滿一層之後,才開始下一層的修行。”
“到時在下必然為小道友換取。”
趙離的視線落在尤身上,神色平和。
需要防止一切那位九黎兵神的遺留物和尤接觸。這樣才能保證尤的自我意識不會被兵神的主觀意誌吞噬消亡,而且那一枚石片上似乎還有其他的法門,應該是九黎兵神的戰鬥神通……從那一次氣運顯化來看,似乎是六臂鬥戰之法,來日可用。
趙離沒有嘗試作死去用天機之術卜算這一枚一眼看去就不凡的石片,至少在實力沒能踏足一定高度的時候,他不會去做這種冒險的事情,隻是儘量將其封禁,防止其氣息泄露。
時間緩緩過去,足足一月時間裡,尤的實力日漸精深,終於擊潰了薑玄甲,從他那裡得到了對應的神魔權柄,成功修行渾天寶鑒的第一重,或者說按照渾天寶鑒的方式去汲取神魔權柄的元氣,實力穩步提升。
而趙離除去輔助尤的修行之外,則是冷眼旁觀嵐洲的暗流。
他在嵐洲的局勢當中,甚至於發現了六司的存在,發現六司也在暗中搜集情報,同時嘗試擴散對於五宗不利的消息。
這種消息,和五宗放出來鎮壓地脈影響修心是說法,以及此刻漸漸發酵的百家學說混合在一起,讓目前的嵐洲局勢暗流湧動,充斥不穩定,不知道何時會爆破,又不知會以何等方式炸裂,會撼動多少人。
五宗又懸以重賞希望有修士能夠破去五行山。
一日一日,幾乎每日都有來自於各處的修士前往嘗試。
但是沒有人成功,哪怕是讓五行山稍微晃動一絲都做不得。
倒是多有狼狽不堪,來時風光,結果咳血而退的。
此刻那五行山下每日裡人來人去,幾乎成了一處繁華小鎮。
處處有五宗弟子,為了執行任務,有翹首以待的尋常修士,希望得見高人。也有世家子弟們,想要認得些五宗弟子,有家底頗豐的,則是見到商機,在此地準備了酒菜靈茶,賺取晶石。
是以有明裡爭鬥,有暗中計算。
嵐洲的風氣,紅塵駁雜之處幾乎顯得淋漓儘致。
倒是百家弟子每日修行勞作之餘,則上稷下,在荒山上談論修行道理,遠離了這樣的世道,青鸞鳥聽從鳳凰命令,除去和趙離聯係,大多時候都留在了稷下,聽百家論道,和稷下學宮的守門人關係頗好。
趙離通過薑玄甲的記憶,以及龍族的情報,結合目前五宗的變化,基本判斷出了現在的局勢,五宗內部並非是鐵板一塊。
這很自然,以嵐洲風氣,他們能鐵板一塊的話,反倒是奇怪。
其中薑玄甲所知的飛廉,喜歡以力破局,以攻對攻,趙離推測,以飛廉表現出的性格,以及薑玄甲記憶中飛廉的幾次行動方式,肯定會選擇抓住問題的中心,也就是被封禁的地脈。
現在至少在明麵上,雙方都希望得到地脈。
那麼從飛廉的角度來看,隻要守著這裡,你便不得不來,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這個思路沒有錯,但是飛廉弄錯了一點,那就是趙離現在可沒有能耐去直搗黃龍,更不必說直接破去先天神布置的陣法,所以飛廉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他誤以為五行山狀態的趙離是常態趙離,所以誤判了趙離的實力,也采取了錯誤的對策,南轅北轍。
而除去飛廉,五宗還有其他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