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驚,幾乎在明黃色衣角落入她眸底瞬息,就迅速回過神來。
“聖上如何來了?”
身形微晃了下,她驚訝裡帶著幾分醉態道。
朱靖解了鶴氅朝後扔過,身後宮女們手忙腳亂的接住。
“聽聞貴妃醉酒,朕特意來看看貴妃可還安好。”
說話間,他上前一步,玉笛抬著梅花枝朝她的方向迫近半許。
文茵被力道壓著順勢後退,抬眸不解:“聖上?”
朱靖不退反進,手裡玉笛不時輕點在她細肩,抬她頜下。
文茵遂拿梅花枝去擋,他輕笑以玉笛彆開她的擋勢。你來我往,在周圍人看來,梅林中的帝妃兩人,頗有些打情罵俏。
宮人們都識趣的退遠了。
“嚇傻了你,還不趕緊退下。”
念春狠扯了下念冬胳膊,用氣音迅速說道。
念冬回魂,跟念春趕緊退下的時候,怯生用氣音回了聲:“剛聖上冷不丁奪我玉笛,讓我嚇了一跳。”
念春白眼:“出息。”
梅園裡,文茵被他逼得快要退無可退,忍無可忍的遂執花枝朝他頸邊拍了下。
朱靖沒有躲,任由那綴著瑩潤清透梅花的細枝拂打他頸側,帶來冰涼的觸感。
“聖上還不快讓開,讓宮人們見到了像什麼話。”
“他們誰敢看。”
他嗓音磁性低沉,在夜裡四下無人的梅林裡顯得格外性感。可文茵卻無法欣賞半分半毫,此刻她雖不知他是酒醉衝動還是其他,可卻是半刻都不想與他在此糾纏,隻望他能清醒些快些離開。
在他不退反進,直將她逼至後背抵上一梅花枝乾上時,她用力將梅枝再次甩他頸側。不過這回他拿玉笛擋開。
“動真氣兒了?”他笑說,同時也朝後挪了兩步,“喂朕兩招,朕就不纏你。”
文茵沒料到他是這個要求。
撫著梅枝垂眸瞬間,她迅疾出手朝他抻去。
朱靖偏身躲過,執著玉笛與她過招的同時,垂眸看她的眸光幾多深邃。
他的貴妃不是嬌弱的蘭花,而是是那展露枝頭的梅花,蒼古清秀,鐵骨冰心。
原來從前,是他將她錯當溫室嬌花來養。倒也難怪她常鬱鬱寡歡,任他如何做也難討她歡心。
聖駕離開後,文茵帶著人回了寢宮。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副福字,還有新年吉語。
於嬤嬤迎上前來,“聖上今夜突然過來是為何事?”
按規矩聖上今夜是要在養心殿守歲的,如何卻突然來了她們宮裡。
文茵解開鬥篷,示意了下念春她們捧著的東西。
“或許是來送福字及吉語的吧。”
於嬤嬤朝後看去,有點不可思議,感覺不像那位聖上能做出來的事。往年即便是送這些,也是著宮人送來,哪有他這聖上專程過來送一趟的道理。
文茵打開了那兩副吉語。
其中一副是,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另一副則是,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娘娘,掛哪一副?”
文茵邊往暖閣走,邊道:“掛前麵一副。後麵那副壓箱底。”
養心殿外,幾位內監侯立著。
辭舊迎新這種大日子裡還能在養心殿候著的,無疑都是帝王身邊得臉的大太監。
馮保攏了手在袖中,豎耳細聽著殿內動靜等候傳喚的同時,也偶爾與其他內監閒聊兩句。
剛與吳江嘮完家常過後,他眼角瞥見旁邊那人在沉默的摩挲腰間的玉玨,就道了句:“你這塊玉玨溫潤通透是塊好玉。”
這塊玉確是質地很好,饒是他見過諸多好東西,也不得不為此多少側目。不過縱是對這玉玨多有欣賞,他也不上手去觸,因為他知道那徐世衡對這玉玨珍惜的很,很是忌諱旁人碰。
他又不是缺好東西,乾嘛要去平白得罪個人呢。
在宮裡頭得罪人又不討好的事,他馮保可從不去乾。
徐世衡仔細將玉玨收回香囊裡,笑說:“祖傳下來的,也唯有這一好物了。”
馮保感歎:“你也是苦命的。不過你也忒愛惜了些,一年裡,你也就拿出來那麼一回。這麼好的玉玨,總不見天日豈不可惜。”
“足矣了。”徐世衡低聲,“再多便是奢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