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皇貴妃 卿隱 9249 字 8個月前

莊妃坐立不安, 一遍遍的讓人出去探聽消息。

兩日前,勤政殿的人突然過來,一句話沒解釋的直接扭送了她這的一宮女去長信宮, 這場麵幾乎嚇得她當場腿軟。在貴妃極力查找陷害長信宮大宮女的幕後主使之際, 突然在她永和宮扭送宮女過去, 這舉動意味著什麼,隻怕是個人心裡都清楚。

她真是死都沒想到,好端端的禍從天上來,當真是讓她恨毒了那個意圖栽贓嫁禍她的人。恨毒之餘, 她又忐忑不安,唯恐那宮女胡亂攀扯將她拉下水去。

無怪乎她慌怕, 主要是那長信宮的大宮女死了啊。

貴妃會善罷甘休嗎?斷然不會。

宮裡這些年她也多少看清了幾分貴妃的脾性。若說冒犯貴妃可能得到些小懲大誡的話,可敢動她身邊的人,那她是真能要你命的。

越想越不安,要不是長信宮這兩日幾次婉拒了她的求見帖子,她是真的想去跪那貴妃娘娘麵前,指天發誓自陳清白的。

而宮裡頭坐立不安的又豈止莊妃一人。

長信宮這兩日閉了宮門,謝絕一切拜訪。

吳江脅肩弓背小步進了正殿,跪地叩首。

“娘娘,奴才幸不辱命,那宮女終於招了。”

文茵視線轉向他,他遂卑恭起身疾步無聲過去, 手搭嘴邊壓低了聲迅速低語一句。說完就退後一步, 眼睛規矩的盯著自己腳尖前半寸處,自不敢冒犯直視那貴妃娘娘的華容玉顏。

這個結果入耳那刹, 文茵腦中相應浮現那個女人樣貌, 走馬觀花的掠過與其接觸的任何點滴細節, 試圖找出可能的恩怨過節。

片刻,她斂好情緒,示意於嬤嬤將準備好的賞賜給那吳江。

不等吳江推辭,就輕柔聲道:“此事多虧有吳公公幫忙,公公這恩情,我長信宮記下了。這點薄禮你就收著,總不能讓你白辛苦一回。”

吳江此刻隻覺入耳的清潤玉音如仙樂一般。

“謝謝娘娘賞。能得娘娘看重,是奴才的榮幸。”

他雙手托舉著香囊跪地謝恩,不知為何,此時他的注意力竟分了一半在那香囊的淡雅清香上。

“快起來。”文茵態度柔和,“不知公公何日再歇值?還有些後續可能還要請公公幫忙。”

“五日後,奴才有半日不當值的空擋。娘娘有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文茵輕微頷首。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應是那吳江該告退的時候。

“娘娘,奴才還有個事情要稟。”吳江這會突然開口說道。他說話時控製著語速,儘量放緩以顯得語聲不那麼尖細,“那宮女在鬆口前提了個要求,望娘娘能保住她全家老小。奴才一是怕她撐不住,再也是瞧她可憐,遂鬥膽替娘娘且先應下了。”

文茵就道:“無妨。她既已招供,那她一家老小,我可以應她所請保下他們。”

“隻是奴才擅作主張了,還請娘娘責罰。”

“公公有霹靂手段也有仁慈之心,這很難得。快起來吧,不必請罪,我知你也是為本宮著想。”

吳公公起身的功夫目光偏移了寸許。隻這寸許的光景,他腦中就深刻印下了那一小截探出錦緞宮裝衣擺外的,那玉綢做的軟緞睡鞋。

等吳江告退出去後,於嬤嬤皺眉道:“怎麼覺得他怪怪的。”

她總覺得這吳江有點怪,可又不知哪點怪。

“可能是話密了些罷。”文茵道,“不過事情能辦好就成。”

她特意令嬤嬤去尋十二監的人來審,就是因為既然有人敢將那棋子放置在那個位置,那必定是拿捏住了其一二軟肋,知其不會輕易吐口。既如此,那普通的審訊手段就不夠看了,少不得要請來那有非常手段的人來審。

最好的人選莫過於錦衣衛的人。其次便是常與錦衣衛打交道的閹人們。

不過前者是聖上私器,她自是請不得,便隻能選後者了。

“以為吳江手嫩,怕手段會次些,沒想到還真讓他給審出來了。”

想到那幕後之人,文茵靜默的看著殿外,片刻方道:“嬤嬤,我與她無冤無仇。”

於嬤嬤不知該如何回應。這深深宮闈之中,娘娘的存在太紮眼,饒是無心爭寵,可依舊還是許多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

“嬤嬤,你說她該死嗎?”

“娘娘要是想,那她就該死。”

文茵沒有說話,靜靜的喝完一杯茶。

“看天意罷。不,應是取決於她自己的造化。”

勤政殿,朱靖一直在等長信宮那邊的反應,可等到日落西山,她那裡依舊是安靜如初。

“確定那吳江給審出來了?”

“是,吳江說那宮女已經親口招供,是康嬪暗中給她傳話,讓她那般行事。”

朱靖看向殿外方向,“沒問他貴妃當時情緒如何?可有怒容?”

馮保回道:“他一卑賤奴才哪敢直視娘娘玉容?不過據他所言,娘娘當時說話語氣溫柔和善,不像是有怒怨之氣。”

“她可有提朕?”

馮保低聲道了句沒有。

朱靖朝禦座後靠了身體,低歎了聲:“貴妃情緒藏得緊,朕也難猜她的心思。”

馮保腳步無聲繞到禦座後,力道適中的給聖上按捏著肩。

“聖上用心良苦,貴妃娘娘會體諒的。”

朱靖闔了眸。片刻後,道了句傳旨。

“廢康嬪封號,降為美人,限期搬離鐘粹宮主殿……”旨未下完,他突然抬了手,“罷了,不必傳了。”

馮保從勤政殿出來後,外頭的吳江殷勤的迎了上來。

“乾爹,貴妃娘娘的事,聖上可有定案?”

馮保斜他一眼,“喲,你還挺上心的。”

吳江察覺到對方的不喜,僵道:“兒子也是想,去貴妃那裡賣個好……”

馮保往一側示意了下,兩人就到簷角下說話。

“若不是咱倆有那麼層父子關係,我都懶得說你。這宮裡頭最不好燒的就是那熱灶,沒那麼點道行可千萬彆上杆子去燒,當心燒乾了底也將自個給燒成灰了。”

馮保點到為止就離開,留吳江一人在簷腳下盯著紅牆麵失神。

後宮風平浪靜的度過了幾日。

五日後,當勤政殿的聖上得知貴妃以康嬪的大宮女冒犯她為由,著人將那大宮女扭進長信宮的時候,他手上的朱筆在奏折上方停頓稍許。隨即又繼續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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