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聲響起之際,她被他滾燙的身軀壓覆在床榻間。
金鉤處攏著的層層帷幔被晃蕩下來,疏落燈影裡,她看見他漆黑如墨的眸裡浮光濃豔,那是極致的欲被燃燒起來的顏色,蔓延至眼尾已燒上了胭脂紅色。
“阿靖……阿靖……”
她細碎喚著,濡濕溫涼細指撫上了他眼尾,柔軟輕觸。
朱靖,朱靖。曾經她那些如沉在墨裡的心情,如陷在濃稠夜裡的絕望,也總該有人來感同身受才是。
朱靖卻被這細碎的聲兒喚得心尖似疼似癢。
他抓過她的細手,擱在唇邊,放在口中,吮吻過,噬咬過。
可明明他已真切的感受到她,卻不知為何,此刻他反而有種患得患失的空虛,反而愈發迫切的想對她索取,逼迫。
“文茵……茵茵,看著朕!”他對上她那迷離渙散的眸光,啞聲逼問,“你說要朕的話,是有幾分真心?”
文茵眨了眨眸清醒幾分看過去,便是他此刻欲念交織,可那雙浮光濃豔的黑眸裡仍夾雜幾分擅攻人心的鋒銳審視。
“真心……難道不應以真心來換?”她掩眸,細微低語,“你待我又有幾分真心?”
說完,不再理會他,閉眸朝枕邊偏過臉去。
記
頃刻未至,有沉重呼吸纏了過來,滾燙,粗重。
她感受著其中情緒,而後緩緩攬臂,纏住他濕熱的頸項。
榻間相擁糾纏,宛如交頸鴛鴦。
翌日,文茵起床時就得知了嫻妃被禁足的事。
她知道,這就是他給她遞的梯子了。既然梯子已遞,那她也不會再拿喬,自然順著梯子就勢下這台階。
所以這日後,她也就暫且不去那景仁宮或其他宮裡,給他尋不痛快了。而他也好似無形中遵守了某種約定般,沒有再去其他宮殿,哪怕是路過都不曾。
元平十八年冬,發生了舉國皆哀的大事。
纏綿病榻數月的慈聖皇太後重病不治,薨逝了。
處理慈聖皇太後身後事的這段時日裡,文茵看朱靖肉眼可見的消瘦下來。有時候夜裡,她都能感到他自睡夢中猝然醒來,而後沉沉歎息似有諸多疲憊與心事。
她稍試探一二,在感到他心防很重,始終不肯跟她流露分毫情緒後,便不再對此試探。隻在某天夜裡,當他再一次從夢中猝然醒來時,悄然伸手抱了他手臂。
“阿靖,你還有我。”
她臉龐貼著他臂膀低語道。
不多說,也不過多流露情緒,隻輕微的,低聲的。
這一夜他並沒有過多反應,甚至連被她攬住的那隻臂膀連動都未曾動過一下。但她並不氣餒,也並不覺得這句話是做了無用功。
因為這個男人城府極深,是個不輕易外泄情緒之人。
可無論有沒有用,可這一夜卻是她改變的契機。
這夜過後,她開始介入到他的飲食起居等生活的方方麵麵中。
她會關注他一日三餐的膳食是否按時按量的用,若是哪日得知他旰食宵衣延誤了用膳,她就會直接起駕殺去勤政殿,直待親眼盯他用完膳方會起駕回宮。
他的衣物她會親自給安排,不上朝時她給他安排的常服定是她喜歡的樣式、顏色,偶爾興致所起,也會在他袍擺、衣擺上繡上幾針她喜歡的紋路。
還有夜間,她不允他批閱公務至亥時之後。
從前他通宵達旦來處理政務是常有的事,後來她插手管時,他還幾多不悅與不滿,言辭間,帶了些威勢的要她不許她插手政務。
但她可不覺得這是插手政務。在勸了兩次無果後,於是在下一日的亥正時刻時,她直接一言不發的走到他禦案前,抄起他案上的折子用力摜在地上。
她猶記那刻他震驚無比的眸光。
“政務不是一日兩日能處理完的,通宵達旦的伏案熬個幾年至油儘燈枯,與細水長流再掌控江山幾十年相比,哪點更劃算?”她指著殿內的沙漏,“亥時了,你該入寢安置了。”
他默不作聲的看她,她不懼他目光,拿出前所未有的嬌橫,眉目冷淡的指著那一摞摞的折子,“信不信我撕了它們?”
他一直沉默著,直待她上前一步正要去撕折子時,他方抓過她手用力將她帶進懷裡。擎抱著她入內寢,他覆在她後背的掌腹,熱的驚人,噴在她脖頸上的呼吸,也燙的驚人。
那一夜記的他,溫柔且粗暴。
彼時的她正視圖潤物細無聲的逐步侵入到他的人生中,具體有多少成效她或許隻有模糊的意識,或許對此並不清晰。所以,她還並不知道,她的侵入於他而言,宛如在混沌中劈開了一道天光。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