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便靜了起來。
阮盛豐進門的時候,臉上喜滋滋的,手中沒拿什麼蔥,卻捧著一束花。
他那花包裝得十分精致,各式各樣,各色各彩的都有,竟生生有九十九朵不的花。
而且因為夏芙水真身是蓮花,所以阮盛豐送的花都是連根帶土的,用法術好生護著,夏芙水接過,便能轉手種到院裡去。
如今他們的院裡,除了一個菜園,便是一整片兒的花海。
年年夏芙水過生日,阮盛豐都要送這樣的花。
而夏芙水年年都很喜歡。
如今是。
“老婆!生日快樂!”阮盛豐開心地笑著說。
夏芙水接過花,臉頰微微泛紅,但還是喜不自禁地嬌嗔道:“真不解風情,今日要彆人家吃飯,你怎麼不在飯桌上送?”
阮盛豐笑嗬嗬地說:“我年年都給我老婆送花,若是今天意當著彆人的麵送,反而像是作秀的。”
夏芙水垂下眼,聞了聞花香,眉眼都溫和了起來:“那我先去把這花安置到院。”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阮秋平給夏芙水準備的禮物在自己的小樓裡放著,看到這兒,便對阮盛豐招呼了一聲,去取禮物去了。
夏芙水生日,阮秋平每年都是送一顆靈力丹,今年不例外。
但阮秋平今年做了兩顆丹。
一顆是蓮生丹,一顆是複菇丹。
夏芙水不喜歡蓮生丹,可那千年蓮是鬱桓親自給阮秋平摘的,阮秋平不舍得浪費,到底還是把蓮生丹做了出來。
而複菇丹就是他給夏芙水的生日禮物。複菇丹是兩百九十九種蘑菇熬製而成,阮秋平為了找這些蘑菇可費了不少心,這些天都沒怎麼睡過覺。
希望媽媽喜歡。
阮秋平拿著複菇丹走到廚房的時候,沒有見到夏芙水的身影。
“媽媽是還在種花沒回來嗎?”阮秋平問。
“不是。”阮盛豐說,“你媽在倉庫找盤呢。那些招
52、第52章
待客人的盤,咱家已經兩百多年沒用過了,估計不好找,你去幫找找。”
阮秋平來到倉庫的時候,隱隱發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又沒看出是哪裡不對。
阮秋平繞過倉庫裡堆成山的聘禮,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夏芙水。
“媽,找到盤了嗎?”
“找到了。”
夏芙水托著一疊漂亮的盤出來,有些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這盤已經兩百多年不見天日了,但幸好是我當時嫁過來時自己用蓮蓬做的仙器嫁妝,這麼多年都還保存地好好的。”
這盤在倉庫裡擱置了兩百多年。
因為從阮秋平出生起,他們家就再沒來過客人了。
阮秋平從懷裡拿出複菇丹遞給夏芙水:“媽媽,生日快樂。”
夏芙水想伸手去接,可手快要碰到盒的時候,阮秋平卻忽然又退了幾步,用法術將丹藥遞給了夏芙水。
夏芙水愣了一下,從空中接住了那顆丹藥。
把手中的盤放到一旁的木箱上,輕輕地打開了丹藥盒。
看見丹藥的那一刻,皺了皺眉。
複菇丹是知道的,近三百多種蘑菇找起來十分麻煩就罷了,其中還有一種餘燼菇隻長在被火燒過,草木枯死的“餘燼”之地。
這段時間一直在下雨,昨晚上雨才停,阮秋平去哪裡找火燒過草枯死的地方?
忽然想到了什麼,擰緊了眉,看著阮秋平身上這套已經穿了兩天的深色長袖,說:“把袖挽起來。”
阮秋平沒。
夏芙水一揮衣袖,直接用法術將阮秋平的衣袖推了上去。
夏芙水呼吸一窒。
——阮秋平左胳膊上布了數道深深的傷,那傷口十分平整,一看就是自己拿匕首割的。
夏芙水:“你用自己的血……製作蘑菇生長的餘燼之地嗎?”
阮秋平的鮮血十分晦氣,人沾了受傷,物沾了腐壞,花草樹木沾了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很快就死去。
餘燼菇便可能從他鮮血撒過的地方長出。
阮秋平把自己的袖又重放了下來,朝著夏芙水笑了笑:“媽,你的修為這兩年不是有些停滯了嘛,我覺得複菇丹可能有用。”
夏芙水嘴唇顫了顫,沒說話。
阮秋平伸手去抱木箱上的盤:“走吧,爸還等著要盤呢。”
阮秋平把盤抱起來的時候,忽然發現這裝著聘禮的箱似乎變了。
這箱上掛著紅綢帶上原本印的是“鬱”字,現在則變成了“阮”。
阮秋平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夏芙水:“這聘禮箱……”
“聘禮我都拿去換過了,他們家底薄,沒鬱家闊氣,拿不出太多的嫁妝,我前段日便你父親一起把鬱家給的聘禮全都置換了一遍,又稍微添了些東西。你放心,我和你父親置辦得小心,除了不能分辨的金銀,其餘珠寶珍品都去交易林和東海交換過了,不讓鬱家的人看不起你。”夏芙水說。
阮秋平沒說話。
夏芙水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丹藥盒,靜了好大一兒,才緩緩開口說:“秋平,我懷著你的時候,有五次都差點流產,但當時我們家裡還算是有錢,就用各種丹藥吊著,才保住了你,來你出生,我們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一刻我就知道,咱們母始終是緣淺。”
夏芙水緊緊握著那個丹藥盒,把它放到心臟的位置。
伸出另一隻手,在空中輕輕頓了一下。
然放在阮秋平的頭上。
有些不自然的,手法僵硬地輕撫了兩下。
第三下的時候,的手法便變得自然起來,像是一個普通的,溫柔的母親。
就這樣摸著阮秋平的頭,說:“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好母親,你怎麼怨我都行。”
溫暖的,柔軟的,有些陌生的觸覺從頭頂傳來。
這是阮秋平有記憶來,第一次有除了鬱桓以外的人主碰他。
這個人是他的媽媽。
媽媽輕輕摸他頭的時候,他感覺像是有一朵溫柔的,巨大的花瓣,輕輕地包括了他。
阮秋平鼻一陣酸澀,眼淚忽然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他從來都沒有怨恨過下夏芙水。
可到底還是有過些不甘與委屈。
但他又是那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
曾經裡出現過的不甘與委屈,蜷在被裡的孤獨與痛苦,少時默不作聲地輕聲哭泣,全在這輕柔的觸碰裡,煙消彌散了。
他受的傷太多了,便變得不容易再受傷。
即便是受傷了。
很容易被治理。
用輕輕地,溫柔的碰一下就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