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慌忙移了兩步,避開了他的接觸。
“怎麼了?”辰海一臉困惑。
“……彆碰我。”阮秋平小聲說。
“為什麼啊?”
阮秋平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聽夏芙水的囑托,開口說了實話:“……我的無上好運符失效了,碰了我你會倒黴的,甚至會嚴重到暈倒。”
辰海嚇得趕緊跳開了兩步,但是很快,他又移了回來,和阮秋平保持著半米的距離:“失效了再讓鬱桓給你重做一個唄……”
突然,他又一拍腦袋,“啊,對了,你倆掰了是吧?”
辰海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這兩天哪兒哪兒都是你倆的事情,你在婚禮前一天撕毀婚薄,還去天婚石麵前挨雷劈的事情,全天庭都知道了。婚禮當天,鬱桓抱著半死不活的你的場景也被大家都看見了,所有人都在議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鬱桓抱著我?”阮秋平聽到了重點,神色中有些意外。
辰海點了點頭:“對啊,當時他想抱著你進吉神府,但後來爸媽把你帶走了。”
哦,那就應該是受他父母的委托,把他找到了吧。
阮秋平低頭踢了踢石子,問道:“……鬱桓這兩天來學校了嗎?”
“沒有,婚禮後都沒見過他的人影兒。”
辰海走路走不直,走著走著,就不由自主離阮秋平近了些。
阮秋平皺著眉又往另一側移了移,說,“你往那邊去點兒,咱倆現在得保持距離。”
“怕啥?”辰海大大咧咧地說,“你好運符失效了,我還有黴運消退符呢!”
說完,他就拿出了那張符:“看!我的符!”
他那符也已經變得一片黑灰。
阮秋平看著他的符,皺了皺眉說:“你的符也失效了。”
“誒?還真是。”辰海撓了撓頭,又把符收了回去,“不過也該了,這張符都用了好久了。”
既然知道兩張符全都失效了,辰海就乖乖地離阮秋平遠了些:“那你以後可注意點兒,彆隨便碰我,給我傳染壞運氣。”
阮秋平點了點頭。
說實話,辰海現在沒嚇得離他十米遠,阮秋平已經很意外了。
.
阮秋平今日來這學院,其實是想看看鬱桓來了沒,如果鬱桓不在,他便準備再續個長假,以後便不來學校了。
反正他也沒幾個月好活了。
正如夏芙水所言,他曾經既然已享受了無上好運符的好處,當了段正常人的日子,此刻便難以繼續受人排擠的人生了。
況且他已經傷了夏芙水,還是不要再傷彆人了。
阮秋平甚至都考慮著從家裡搬出來住了。
說要搬到哪裡,他第一個念頭卻是鬱桓曾住過的山洞。
.
許是因為全天庭的人都知道他剛受了四十九道天雷,因此阮秋平的假也十分好續,話剛說完就被批準了。
從司命學院回家的時候,阮秋平特意繞了個路,從吉神府門前過。
吉神符的結界已經沒了,隻是大門緊閉,看起來一點兒煙火氣都沒有。
這條街上本就少人,自從鬱桓封閉身上的吉運之後,也沒什麼人跑過來打擾他的清淨了,此刻此處更是寂靜。
阮秋平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路過”吉神府的大門三次,都沒見路上出現過人。
就在阮秋平準備路過第四遍的時候,隻聽一聲沉重的木門響聲,吉神符的門打開了。
阮秋平幾乎是嚇了一跳,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看向開門的人。
是鬱桓。
他身上穿著一件素樸的白袍,那白袍質地有些薄,顯得他整個人都削減了好幾分,看起來略有些病態。
阮秋平後退了兩步,垂下頭,不敢再看他,小聲辯解說:“我……我不是……來尋你的,我隻是路過這裡。”
……鬱桓說過他們兩個人從此之後兩不相欠,不必見麵的。
但他還是跑過來擾了鬱桓的清淨。
阮秋平轉過身子,便慌慌張張準備離開。
但他剛走了兩步,卻又咬了咬牙,轉過身子。
他和鬱桓就說最後一句話……就最後一句。
他走到鬱桓麵前,說:“……聽說是你從墳裡把我挖出來的,謝謝你。”
“還有……”他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掏出幾瓶藥來,雙手捧了上去,“還有,謝謝你借給我的傷藥,我用好了。”
鬱桓並沒有用法術,而是伸出手將他手中的瓶子接走。
接拿藥瓶時,兩人的指尖剛巧相觸了一下。
阮秋平指尖微涼,鬱桓指尖卻十分灼燙。
燙得阮秋平都不由自主地蜷了一下指關節。
“傷勢,都好了嗎?”鬱桓忽然開口問他,嗓音略有些啞。
阮秋平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好了!全都好了,謝謝你的藥。”
“那……我走了。”阮秋平垂下眼,緩緩轉過身子,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階。
下完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他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鬱桓還在門前站著,並未離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眉眼中也並無什麼冷漠憤恨之意。
鬱桓的表情忽然就給了阮秋平莫大的勇氣。
他再一次轉過身,開口問道:“我……我昨天發現我好像有一個本子落到你這裡了,很重要的本子。”
鬱桓拉開了門:“你進來取。”
“……可以嗎?”
“可以。”
阮秋平心臟重重跳了一下,跟著鬱桓進了門。
他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是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輕鬆自在,毫不拘束。
而這次來的時候,卻又十分束手束腳,隻跟在鬱桓五米遠的身後走,一點兒也不敢逾矩。
他看著鬱桓的背影,覺得鬱桓真的是瘦了許多。
……這才過了幾天啊。
一想到鬱桓有可能是被自己氣瘦的,阮秋平便把頭垂得更低了些,愧疚感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鬱桓的床鋪略有些淩亂,應是他剛剛正在上麵休息著。
而阮秋平要的本子在書桌上放著,顯然是他當時沒藏好,被鬱桓翻了出來。
阮秋平拿起那個本子的時候,其實想問問鬱桓有沒有偷看,他又覺得他和鬱桓現在已經不再是能夠說輕鬆話的關係了,於是他安靜地將本子收好,朝著鬱桓說:“打擾了,再……”
……再見好像也不太好,他頓了一下,換了個“拜拜”。
可當他正準備打開屋門走出去的時候,身後的鬱桓卻又聲音低啞地朝著他開了口:“阮阮。”
阮秋平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子。
他以為鬱桓永遠都不會這樣叫他了。
鬱桓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黑色檀木更襯得他麵色蒼白,嘴唇更是不帶一點兒血色。
“……過來。”鬱桓又說。
阮秋平一步一步挪了過去,他低頭看著麵前的鬱桓,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鬱桓卻伸手抱住他的腰,緩緩將自己的頭埋在他懷裡。
阮秋平茫然無措地睜圓了眼睛。
懷中抱著他的那個人,每一寸肌膚都燙的驚人,像是要把人燒化,應該是得了嚴重的高燒。
可腰腹被他臉龐緊緊貼著的部位卻被浸濕,洇出一點點涼意來。
“……不要走。”
男人低聲哀求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