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真了!”神棍話才剛說完,又被許彩婷提高的聲量給嚇著。
她氣得眼眶發紅,滿臉是三觀儘毀的不可思議:“因為你這句話,我們信了二十幾年!我的兒子……我的大兒子在遇見你的幾年後生了場重病過世,我們一直覺得是小兒子的錯,是他的降生帶走那個聰明又很會哄人開心的孩子……”
許彩婷說著,突然就捂著臉蹲到了地上,句子的尾音帶上了明顯的哭腔。
她不顧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直接像發泄般大哭出聲。
這二十幾年來的執迷似乎在這一刻被衝破,籠罩著她和顧勳的那層網被人無情撕開,讓他們不得不麵對殘酷的真相。
說到底,她和顧勳隻是想為那件難受的事找個甩鍋的人罷了。是她和顧勳沒有注意照顧好孩子,才會那麼遲發現他嚴重的病情,害他最後撐不住過世。他們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疏忽,正好又有了神棍當年說過的那番話,於是他們為孩子的死,為接下來生活中所有的不順與失利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這麼想著,許彩婷抬頭往距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的男生看去。
小房間裡頂上掛著的吊燈微微晃動,白色的光暈過於刺眼,模糊了那道瘦高身影的麵容,讓她無法看清他的長相。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稍微得到緩和的淚水,忽然間又止不住從眼眶裡奔湧而出,給她的心臟帶來一種難以呼吸的酸痛。
明明她的孩子還好好地活著站在她身旁,從現在開始彌補那些年對他的虧欠也來得及。可是從神棍口中確認事實的瞬間,她的心卻有一種特彆後悔的落空感。
就像一切其實還是太遲了,他們不僅失去了疼愛的大兒子,也弄丟那個小時候本來很貼心又懂事的小兒子。
一直到顧西宇和顧勳還有許彩婷走到外麵停車的地方,顧勳和許彩婷臉上的表情都還維持在呆滯的狀態,路上也沒跟他說過半句話。他親自開車把他們送回最近剛租下的房子,給了他們一段平複心情的時間。
顧勳和許彩婷坐在後車座,偶爾會抬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生,想開口和他說話,卻又發現他們和他已經陌生至無話可說的地步。
“這張卡,你們拿去吧。”
到家那會兒,顧西宇在把車鑰匙還給他們的時候,順道把季琛那天給他銀行卡交了出去。
麵對顧勳怔愣的視線,他輕聲道:“這是季琛說給我的聘禮,裡麵有幾千萬,可能對你們來說算不上太多,但幫忙緩解公司的情況應該夠了。”
“這些年你們沒怎麼管我,吃穿住行都是靠我自己賺來的錢維持,所以沒能存上多少。這是我最後能夠給你們的東西,再多,也沒有了。”
這句話不知道又觸動了許彩婷的哪個點,她又捂著嘴開始掉眼淚。
顧勳臉色在離開警局後滄桑不少,他盯著顧西宇的手看了很久,最後隻拿走車鑰匙,把卡推回去搖頭道:“公司……本來就已經經營不下去了。我當初為了賺錢做過很多搬不上台麵的事,就算直接請動季琛幫忙恐怕也無力回天,我已經打算放棄了。”
“季琛怎麼說也是有頭有麵的大人物,他雖然很完美,但這樣的人大多時候都很自視清高,心也不定。他現在嘴上說愛你,可能幾年後就會另有新歡。”
“我見過不少商場上的大小人物,那樣的人和事情我看得太多了。這筆錢你自己留著,以後萬一發生什麼事,好歹能有個保證。”
顧西宇捏著那張卡,垂眸沒有動作。
一隻手突然從他身後伸了過來,把卡抽走後態度強硬地塞到顧勳手裡。
顧西宇被人攬著肩膀往一個有些健壯的懷裡帶了帶,季琛漫不經心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不需要,我會養他一輩子。”
見完神棍的時候,季琛發過消息問他在哪裡,他當時說會先送父母回來再搭車離開。
季琛後來沒再回他消息,他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接他。
顧西宇在顧勳和許彩婷的眼皮子底下被季琛接走了,他們還順便在外麵吃完晚餐才回的公寓。
休息沒多久,季琛接了一通電話後就走進書房繼續忙工作,直到他要睡了都還沒結束。顧西宇才意識到,他中途可能是特意放下工作,過來接他回家。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還算平靜,季琛天天忙得有時候都直接留在公司不回家。他們最近在為一個全新係列產品的上市做準備,季琛對風鳴底下的所有東西把控得很嚴格,都親自監督審查。
這天下午,顧西宇正坐在客廳查閱資料,一個快遞箱突然送到了公寓來。
箱子裡麵是滿滿的雜物,雖然大部分的東西都還完好無損,但依然沾著些許大火燒過的焦味。他打開的時候,裡麵放了一張紙,字跡像是許彩婷的,說這些是當初彆墅的火撲滅後收拾到的,屬於他那部分的物品。
顧西宇站在箱子邊整理了一下,找到那本隻有封麵邊角稍微有些焦黑,其餘部分都完好無損的日記本。
他又隨手翻了翻,裡麵滿滿都是和傅年相關的內容。
直到他不小心看到一頁貼著小蛋糕貼紙的日記。
2013年5月14日晴
今天是傅年的生日,我好不容易說動班上的同學,準備給他這個特殊的學生一個驚喜……
顧西宇捧著日記本,視線在上麵的日期處停留許久。
他捏著日記頁的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轉頭看向還插|在筆電連接口的U盤。
傅年的生日日期,他還沒試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