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他就是他的東西了,就算顧西宇以後想討回,他也絕不可能歸還。
剛繼承的傳承魔力還在他體內的經脈四處竄動,胸口處的地方積攢了不少鬱火,正逼迫著他尋找一個可以發泄的渠道。他搭在顧西宇脖子處的手忍不住收緊,享受著掌心底下的脆弱與屬於另一個人血脈的跳動,卻又努力地控製著不真正凝聚力量把人弄死。
他睜著猩紅的雙眼,沉聲一字一字問:“那你會為了你的徒弟,做任何事嗎?”
顧西宇沒有上套,理智道:“得看是什麼樣的事,違反道德底線的不行。”
步天寒笑了,睥睨著他說:“給你個選擇,留在這裡慢慢被我折磨至死,還是犧牲你的徒弟?把人給我,我就饒你一命放你走。”
顧西宇回了他一聲冷笑,態度非常明確。
步天寒眼神一凜:“你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
話落,他抬手指尖對著顧西宇眉心一點,強行破開他的防禦,也不再像平日睡覺時害怕被發現的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將大量的魔氣侵入他元神所在之處。
宛若錐子敲打進腦袋裡的劇痛痛得顧西宇皺眉閉上了眼睛掙紮,步天寒有意將放鬆扣住他雙手的力道。他獲得自由後並沒有把人推開,隻是用力反手抓住步天寒身上的衣服,微微睜開了眼睛死死忍耐著。
元神被人入|侵的感覺不好受,尤其這影響的還是他穿越過來的意識,除了疼痛之外,還有種被人給強行日了的詭異感。一想到正這麼對待他的人是任務目標大魔王,他的心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步天寒見顧西宇無聲忍受著,心裡有些煩躁,下意識又加劇了對他的襲擊。可顧西宇到最後都沒有像其他曾經被他威脅過的人那般對他屈服,即使已經痛得站不住,他一個聲音都沒吭過。
他在顧西宇跪倒在地之前順手扶住了他的腰,把人給擁在懷裡。懷抱被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填滿的感覺還是頭一回,不是以少年努力擁抱另一個成年男人的樣子,而是像把自己所有物給圈住,擁有完全的掌控權。
步天寒麵無表情地收回抵在顧西宇眉心的手,止住了襲擊,冷漠地在心裡想著:謝星有什麼好的?
另一道聲音又在企圖混淆他的思緒,他猛地用力把人推開,在意識徹底陷入混亂之前說:“我暫時還不想殺你,給我滾出去。”
“不殺我,殺外麵的人嗎?”顧西宇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反問道。
步天寒卻想著,拿外麵其他人來獻祭好像也是不錯的方式。
奈何顧西宇態度硬得很,抬手又把落在不遠處的劍召回手裡,明明已經不舒服得冒冷汗,卻還要擲地有聲地對他說:“用不著彆人,你想玩,我可以在這裡陪你玩,幾天幾夜都行。”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這個地方。
等步天寒再次清醒地恢複自己的意識時,人正躺在一座廢墟處。嚴格來說,是已經受到外力影響被擊破成無數碎石塊的石塔範圍。
就連作為啟陣用的四凶獸石雕,都已經被砸得四分五裂。
本該在體內困擾著他的力量好像已經穩定了不少,若不是他稍微運動氣息,感覺到經脈底下劇烈湧動的魔力,都差點要以為記憶中的經曆隻是一場夢或幻境。
“……終於找到你了!”
他還坐在遠處愣神試圖回憶著中間發生了什麼,陸城急切的聲音忽然自前方響起。他下意識就要擺出攻擊的姿態,魔力都快抬起了,卻見陸城滿臉擔憂地蹲在他麵前:“小師弟,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有沒有受傷?”
步天寒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恢複成‘謝星’的少年模樣。
他壓下了體內的力量,被陸城扶起身時還覺得身體有些酸痛,像是消耗太多精力和進行過大的運動量所導致。
陸城幫他拍掉身上的沙石,見他一副剛醒來的模樣,表情一言難儘:“……師弟,你不會是在這裡睡了幾天幾夜吧?”
步天寒回過神,皺眉問:“幾天?”
“是啊,我們進來這個秘境已有五六日的時間了。而且聽師父他們說,這座秘境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好像快塌了,我們才趕緊四處轉悠一圈看看可還有沒找到的同門。”陸城表情肉眼可見地鬆懈幾分,“之前聽說大魔頭步天寒也在這裡,這段時間都沒能找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了事。”
步天寒沉默不語。
失去意識前,他記得當時還是剛來到這座秘境的第一日。沒想到這閉眼睜眼的短暫瞬間,就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了。
“你見到師父了?”步天寒想起了顧西宇。
他可沒忘了當時闖進來拉著他非要跟他大打一架的顧西宇,再看他現在的狀態,除了精力消耗過大以及手臂上留著一道被步明風偷襲的傷痕之外,沒有增添其他的。
他沒忍住問陸城:“師父有沒有受傷?”
陸城隻當他是在關心自家師父,如實回答:“他也是不久前才與我們彙合,看起來和剛進入秘境時沒什麼差異。”
說著,陸城一歎:“你也知道,師父在來時身體就已經抱恙了。”
聽起來,他沒有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錯手把人殺死。也是,顧西宇這具身體好歹也是無情道的高階修士,沒那麼容易就被他殺害。
步天寒在陸城的帶領下,終於又見到穿著一身白衣氣質很是仙風道骨的顧西宇。他依舊遠離人群,身影孤獨地坐在角落打坐恢複。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裡有愧,他覺得顧西宇本來就不太好的麵色與之前相比又白了一層。
才走入他視線範圍,閉眼打坐的顧西宇就察覺到他的到來,睜開眼睛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他身上。
顧西宇對他對陸城也好,雖是師徒關係但平日裡的態度看起來也是挺淡漠的。隻是這一次,他總覺得顧西宇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多了更多的冷淡與慍怒,隻瞥了他一眼就把視線挪開,好像帶著那麼點他沒看懂的怒意。
“?”他怎麼招他惹他了?是因為幾日都沒找著‘謝星’,又氣他貪玩亂跑?
步天寒硬著頭皮跟在陸城身後,來到顧西宇麵前,學著陸城恭敬地喊了他一聲:“師父。”
近距離觀察下,顧西宇那好像好些天都沒怎麼休息,精神狀態比他更糟糕的模樣就更加明顯了。
顧西宇冷淡的視線在他們身上輕輕掠過,不冷不熱地回應:“嗯。”
很簡單的一個字,但聽起來聲音好像比前些天見到的時候沉啞了些許。雖然是很細微的變化,但心細的步天寒還是發現了。
步天寒注視著麵前的顧西宇,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神奇地感受到顧西宇現在的心情確實是有些不悅,卻又說不上來究竟為何,甚至連旁人好像都沒察覺到這點。
而且,一覺醒來,他總覺得麵對顧西宇時候的心情又更怪異了。
就是那種,人該屬於他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已經嚴重到,看見陸城在接過顧西宇遞來的東西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都下意識把陸城的手拍開的地步。
——像是被劃為自己所有物的東西,在沒經過他的允許被其他人給碰了。
這一動作,陸城和顧西宇皆是一頓,齊齊朝他看了過來。尤其是陸城,眼神明顯有些茫然。
畢竟他剛才那一下,還挺不客氣的。
步天寒看向顧西宇,努力著回憶那段混亂的時期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的他,腦袋忽然飛快地閃過了幾個畫麵。
他和顧西宇確實在石塔底下打了不止一架,誰勝誰負他也不記得,又或者兩個人最後都沒能分出個勝負來。
後來呢?
錯亂的記憶中,好像隱約記得顧西宇跟他說過什麼。
“步天寒,我真的疼。”
步天寒猛然被這句突然竄進他腦海裡的聲音一驚。
平日裡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於印象中似是成了小貓叫聲般的輕盈,又夾雜著些許痛苦,語氣裡帶著些許的央求。
步天寒陷入了茫然。
雖然還是不記得究竟發生什麼事,但他當時……怎麼回答了來著?
顧西宇看著麵前又變回無辜少年模樣的步天寒,看到他那張臉,心裡就來氣。
永遠忘不了那個眼神狠戾,一副想要滅天滅地的男人是怎麼打著打著突然就想要換個方式折磨他,把他壓在身下,唇角愉悅地向上彎著,語氣卻是極其惡劣:“疼就對了,我就想看你疼。”
“難受的話,可以求求我。”
男人喑啞的嗓音慢慢貼近他耳邊。
“然後,我會努力讓你喊得更大聲一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