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寒這一發燒神誌不清的, 期間又感受到有人在身邊,顧西宇這幾天簡直化身成了全天十二時辰保姆。夜裡要是有什麼不舒服或異常,他就得第一時間起來查探照應, 省得這家夥一不高興就開始發病。
好在這個修真的世界裡,似原身這個級彆的修士即使好幾日不休息都不會感到困倦。
他這趟出去也隻是去換盆乾淨的水。經他幾日的照料, 步天寒身上的高燒症狀終於消退,不過以防萬一, 他還是打算再接盆新的看看後續情況。
等他回到房裡時, 少年依然保持著他離去前的姿勢躺在床上。他把客棧提供的木盆放到一旁, 取來乾淨的布沾了水又擰乾,走到床邊熟練地替床上的人擦拭著臉和手。
不得不說步天寒的偽裝還挺到位, 還未正式步入修行路的少年若無法清理身體,總會冒汗和沾染一些塵汙。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些細節如此之好地處理到位。
做完一係列事情的顧西宇正打算從床邊離開, 昏睡中的人卻突然抓住他的手,麵上的表情十分不安,好似淪陷於惡夢之中。少年的力道比他看起來所應該有的還要大, 顧西宇試了幾下掙脫不得,反而惹得對方睡得更加不安穩, 也隻能作罷。
到底還是大魔王,即便這個碎片叛逆了點,目前還不至於縱容不得。
……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都被這人強行給要走了,就是從他前幾日自秘境離開後的態度來看, 似乎不記得在石塔的那幾天裡的經曆。
顧西宇覺得挺慶幸, 真要讓步天寒知道了,肯定不會那麼安分地待在這裡, 說不定還得以此為要挾, 對他做出更過分的事。
雖然想想, 好像也沒有能比日了他還要過分的了。
回想起那幾日,顧西宇到現在都覺得腰疼,連帶身後的某個地方也有些不適。步天寒不愧為所有元神碎片中最難處理的,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對他做那種事時,簡直是他有史以來體驗過最粗暴的。
他以前以為電視劇和書裡寫的狗血虐文中的橋段,隻是誇張的描述而已。
即便到最後他都沒有真正向步天寒求饒過哪怕一次,但那是他在經曆多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在房事上對他透出些許的示弱。可恨的是這具身軀終究是個靈氣十足防禦極強的修士之軀,即使步天寒的力道如此之重,他仍舊在那幾日的‘折磨’中感受到快意,換來的是步天寒更加惡劣的輕笑。
“顧西宇,你的無情道也不過如此。”
顧西宇強行把自己從回憶中拉回了神,呼吸於靜謐中變得有些不平穩,眼神更是出神般的渙散。
他又不是那個真正修無情道的太淩君。
其實那幾日之後,他一直陷入種茫然的自我懷疑之中,不明白是因為這麼對他的人是大魔王所以他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又或是——他當真有不為人知的受虐癖好?
顧西宇為自己當時沒忍住產生的愉悅而感到極度羞恥。
步天寒想不起來最好,一輩子都彆記得了。
步天寒這一拉住他便是拉了一整日,顧西宇不眠不休地看了他幾日,見他今天除了無意識纏人點並沒有其他不適的症狀,最後也隻能和他躺在一張床上休息。
顧西宇今日是真覺得有些倦了,加上最近不知怎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太好,頭才沾上枕頭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反倒是勾住他手的少年,在他熟睡時睜開了眼睛。
步天寒不僅沒有把人放開,反而還趁機把自己塞進顧西宇的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腰微微抬頭蹭了幾下他的脖子,直到倆人身上本該相互排斥的氣息混合在一起,才終於心滿意足。
沾上他的味道,就是屬於他的東西了,步天寒如是想道。
隔日顧西宇起來時發現小步天寒不知何時與他以十分親密的姿勢貼在一起,隻以為是因為尋找溫度的驅使,並沒有想太多,甚至還像平時那樣給他弄來了穩定身體狀況用的口服藥。
這還是主係統根據數據教他以多種藥草混合出來的,說是能幫助步天寒在最短的時間內完全控製住身體的那股力量。他對主係統的話向來深信不疑,然而如果這藥真有效果的話,按照時間來算步天寒應該已經恢複了,可為何他仍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顧西宇抱著疑惑與些許的擔憂,在房裡用丹爐給步天寒熬製好新的藥,於熱水中化開才捧到床邊。步天寒雖然不清醒,但還有點混沌的意識,平時坐在那裡一勺一勺地喂,總能讓他吞下。
結果這人今日不知怎麼了,藥湯是怎麼都喂不下去,老是從嘴角漏出。顧西宇彆無他法,隻能學著前個世界尉遲延曾經給他做過的——低頭以嘴輕輕撬開步天寒的牙關,好讓藥湯能順利入腹。
一開始還好,是幾次下來,顧西宇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上頜被不屬於自己的濕軟,趁他不注意時輕輕勾了一下。
他身體猛地一僵,很快就明白過來,內心頓時有些羞怒。
……太狗了,步天寒。
顧西宇氣得端著的碗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最後起身離開床邊,藥碗重重地被他擱到桌上:“既然醒了,就自己起來喝。”
聲音很冷淡,顯然是生氣了。
偽裝敗露的步天寒隻能認命地起身,內心其實也同樣不太平靜。
他今早是想順勢直接醒過來的,隻是又有點好奇顧西宇平日裡是怎麼照顧的他,想多感受一下這份‘特殊’,便想再拖一拖,然後再搗點亂。他故意不配合顧西宇的喂藥,想見他無措又無奈的樣子,卻沒想到態度總是如此疏離的人竟是,竟是會以如此親密的方式喂他。
步天寒睜眼的時候,穿著淺藍色衣袍的顧西宇正站在桌邊側對著他,眼神凜然中含著幾分似是被調戲的慍怒。他正好抬手將唇邊遺留的藥漬擦去,步天寒的目光卻沒忍住順著一道淺褐色的水痕往下挪去,看著它在對方有些誘人的脖子處留下旖旎的痕跡。
可惜很快就被清理乾淨了。
顧西宇留在他唇瓣上的溫度好像還未徹底散去,他無聲咽了一下口水,丹藥的苦味瞬間在他嘴裡和喉嚨處化開。
他又沒忍住對‘謝星’這個身份升起一些嫉妒。
不管顧西宇對他再怎麼好,再怎麼不講究之間的過分接觸,那也僅限於謝星。如果他當初沒有偽裝成這個少年,而是態度再強硬一些逼得他不得不向自己妥協,直接把人帶回魔宮,今日他是不是就能以步天寒的身份去享有這一切了?
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又開始不正常起來,步天寒立刻深吸口氣將心底的鬱氣壓下。
罷了,不管是步天寒還是謝星,終究是他。
被顧西宇無情拆穿的步天寒沉默著下了床,身體也不覺得虛弱,三兩步就走到桌邊拿起了藥碗。顧西宇辛辛苦苦喂了半天才灌了不到半碗的藥湯,他拿起來放在嘴邊一口飲儘,看得顧西宇表情更加不好了。
目標危險值-5,現危險值為55。
係統及時發來的自動通報,讓他感到了些許安慰,遭受步天寒戲弄的怒火也沉了一點。
“抱歉,我並非故意想騙你。”步天寒放下藥碗後對著他說道,可能是因為剛醒來,他的嗓音聽著還有一些沙啞。
倒是顧西宇因為這幾日的修養,聲音已經恢複之前的清潤,聽不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