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利落的帶著昏倒的祁瑜和那個太監總管去到開封府,看著封策離去的背影,蜀王妃神情陰鷙,“快去將此事告訴王爺,讓他進宮求見陛下,安排馬車,本王妃現在也去向陛下求情。”
沒有什麼耽誤,等蜀王和蜀王妃匆匆到文德殿的時候,他們二人看到晏家父子三個已經在那裡了,蜀王妃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收斂神思,蜀王妃徑直朝著祁宣帝跪下,“ 陛下,此事都是那刁鑽的老奴在背後搞鬼,瑜兒生性單純,用人不淑,難免入了迷途,陛下您也知,瑜兒身子孱弱,豈能待在囹圄裡。瑜兒已經知錯了,還望陛下開恩,饒了瑜兒這一次吧!”
蜀王也跟著跪在地上,打著親情牌,“陛下,瑜兒是您的親侄女,她縱然做錯了事,往後皇弟會好好教導她的。瑜兒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未清醒,卻仍被封大人帶去了開封府,若瑜兒有個什麼好歹,皇弟和王妃可怎麼活呀?”
聽著蜀王和蜀王妃接二連三的哀嚎,祁宣帝頭都大了。
晏安父子三個搶先仔仔細細道了此事,他方才才答應晏安父子幾個此事不容姑息,謀殺他親封的縣主,那便是不將他這個帝王放在眼中,真是歹毒至極。
這會兒蜀王和蜀王妃又來向他求情,他若是應下了,那便是做為天子而沒有一言九鼎,讓賢臣寒心;可他若是不同意,瑜兒畢竟是他的親侄女,他也難做到大義滅親。
這可真的是愁煞人了。
晏安站出來,朗潤的聲音在大殿響起,“陛下,古人言 ‘子不教父之過 ’,正是因蜀王與蜀王妃太過溺愛自己的孩子,才讓祁瑜做出了這等狠毒的行徑。若今日沒有什麼處罰,日後隻會變本加厲。膽敢謀害當朝縣主,此罪實在無法原諒。
晏安接著道:“蜀王與蜀王妃口口聲聲擔憂祁瑜的身子,可表妹同樣也為人子女,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做父母的定也是痛不欲生,豈能輕易放過謀害自己女兒的惡人。”
蜀王妃麵色有些尷尬,晏安這一番話,讓她不知該如何反駁。
晏安又看向祁宣帝,“陛下,祁瑜先是大祁的子民,然後才是蜀王的女兒、陛下的侄女。微臣知道,陛下英明,若今日犯錯的是三皇子,陛下定也不會包庇自己的孩子,微臣懇請陛下為表妹做主。”
晏安將所有的話都堵死在這裡了,難不成祁宣帝能執意包庇祁瑜?那不就顯得他是個昏庸無能的帝王了嘛!
祁宣帝稍顯渾濁的聲音響起,“此事的經過,朕一清二楚,皇弟與王妃不必再多說了。人證物證具在,容不得有什麼優待,將祁瑜關進大牢,聽候發落。”
“陛下,陛下,你不能這麼做啊!” 聽到祁宣帝下的命令,蜀王妃癱坐在地上,好似渾身的力氣被抽走,搖著頭難以接受,泫泫欲泣道:“我的瑜兒可怎麼辦啊?”
蜀王將她拉起來,對著祁宣帝賠罪,“王妃一時失態,還望陛下諒解。此事確實是瑜兒的錯,陛下的決定,皇弟不敢有什麼不滿。”
蜀王就這麼輕易的同意了將祁瑜關進大牢裡的處置,他神色淡漠,不再出聲為自己的女兒求情。
他雖疼愛祁瑜,可眼下不是撒潑打滾的時候,若是惹得祁宣帝厭煩,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對於蜀王來說,他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還有其他不少庶子庶女,多一個少一個女兒,隻不過是件小事,與權勢相比,算不得什麼。
晏安神色清冽的看著蜀王與蜀王妃,說起來,難怪祁瑜會這般歹毒,有蜀王這樣重權勢勝過兒女的父親在,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今日幸是他與父親和大哥提前覲見陛下,掌握了主動權,才得以讓祁宣帝發令處置祁瑜,不然的話,祁瑜定是會安然無恙的從中抽身,那薑嬈與他也就隻能吃個啞巴虧。
揪出幕後之人,薑嬈便解除了危險,期間蜀王妃多次上門想要與薑嬈見麵,懇求她不再追究此事,去祁宣帝麵前為祁瑜說好話。
薑嬈自是不答應,她雖不主動害人,可也不是那種被人打在臉上還能笑著搖頭說沒事的人,更何況若不是她機警,她現在墳頭估計都要長草了,原諒祁瑜,絕不可能。
等祁瑜買.凶.謀.害薑嬈的事情傳出去,開封城一片嘩然,誰都無法將小白花似的祁瑜與那歹毒的惡人聯係在一起。
韓星憐拍著心口,有些後怕的對薑嬈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畫皮畫虎難畫骨,她籌謀的當真是縝密,特意模仿我的筆跡約薑妹妹出來,若是事情沒有敗露,倒是要將臟水潑到我身上了。一想起來此事,我就後背寒毛倒豎,幸是薑妹妹你逃過一劫。”
薑嬈盈盈一笑,安慰著道,“這事著實給我們提了個醒,以後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往後咱們再下請帖的時候,做一些特殊的標記,以防再被那有心之人利用。”
開封府大牢裡,陰森森的,這裡到處都是犯人,聽聞王府小姐犯了事被關進來,不少犯人盯著祁瑜看笑話。
祁瑜蜷著身子,依靠著牆壁,她縮成一團,若是麵前有個地縫,恨不得立即鑽下去。
她蒼白的臉頰臟兮兮的,雙眸呆滯無神,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鬢發成了枯草堆,一團團的,淩亂的搭在肩上,上麵還插著幾根枯草。
總是乾淨精致的羅裙,此刻沾滿了汙漬,若依照她往日的性子,碰都不會碰這樣的衣服一下,更何況是穿在身上,可如今,她不得不穿。
螳螂、跳蚤、螞蟻四處爬來爬去,祁瑜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它們正沿著她的小腿往上爬,即便將這些東西抖掉,不一會兒又會繼續爬到她的身上。
睡的地方是個枯草堆,晚上冰冰涼涼的,取暖的毯子濕漉漉的,沒有一絲暖意,她好不容易想要打個盹兒,那些螳螂會突然跳到她的脖子上,她的身子不禁顫抖起來。
送來的飯清湯寡水,難以下咽,解決三急也隻能就地解決,這裡的一切,都讓她惡心,就連呼進去的氣息,都讓她嘔吐。
還有其他犯人刀子似的視線,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有時還會說一些粗俗的話語,好似將她當成了流落風塵的小姐。
這裡簡直是地獄,她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有在這麼可怕的地方待過,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
“王妃要見祁瑜一麵自是可以,不過也是有時間限製的,時間一到,王妃就要離去了。” 黯淡的大牢裡,一衙役領著蜀王妃去見祁瑜。
鎖鏈打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大牢裡格外清晰,祁瑜呆愣愣的抬頭看去,一下子跑到蜀王妃身邊,流著淚道:“母親,您去求陛下沒有?你快將女兒救出去啊,女兒一刻都待不下了。”
聽著祁瑜的苦苦哀求,蜀王妃不禁痛哭出聲,她的女兒不過在大牢裡待了兩日,如今雙眼凹陷,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麵色陰陰沉沉的,恍若是個瘋子,哪還有一丁點兒王府小姐的模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