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剛轉身走了沒幾步,薑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粗重腳步聲,她轉過頭,隻看到鬼鬼祟祟的一個男人朝她走來。
薑綰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男人長相和身量如何,那男人幾步衝過來,猛地拿著帕子捂在薑綰口鼻上。
薑綰奮力掙紮,卻因口鼻被捂著而發不出聲,“嗚咽”幾下之後,那男人從懷中掏出來不知什麼東西放在薑綰瓊鼻處,特殊的氣味傳出來,薑綰隻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夜色深沉,擁擠的人群逐漸散去,侍女落水終於從人群中出來,她趕忙去往與薑綰分開的那個地方,卻不見一人。
落水心怦怦跳的很快,高聲喚了薑綰幾句,“小姐,小姐,你在哪兒?”
空蕩蕩一片靜謐,沒有任何回應。
落水見勢不好,趕忙跑回侯府,一看薑綰並不在屋子裡。
她顧不得喘氣,立即去了晏氏的院子裡,將事情一一告知。
落水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夫人,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小姐不見了,奴婢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小姐的身影。”
晏氏心頭一跳,她趕忙扶著椅背,癱軟的身子才沒有倒下去,“快去將事情告訴侯爺,封鎖全城,到處尋找綰綰。”
薑侯爺得知薑綰失蹤的事情後,他麵色嚴峻,沉穩的派出人馬找尋薑綰。
宛若躺在顛簸的小船上,身子隨著波浪搖搖晃晃,耳旁還傳來甕聲甕氣的男子聲音,突然顛簸的感覺消失,一切歸於平靜,薑綰慢慢睜開雙眸,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
刺眼的光線透進來,讓她一時間難以適應,不禁微微半闔著雙眸,原來昨天晚上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第二日的中午。
這是一輛剛剛停下的馬車,車內除了她,沒有彆的人。
薑綰依靠在車壁上,透過窗欞向外望去,周圍是一片翠綠的樹木,四周的環境讓她很陌生。
不遠處的樹下有兩個男子在喝酒,說話的聲音很大,她在車內聽的很清楚。
薑綰身子還是軟綿綿的,使不出什麼力氣,腦子也是暈暈沉沉的。
自己這是被綁架了?
她搖搖腦袋,儘力讓自己清醒過來,趴在車壁旁聽著那幾人的談話。
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猛灌幾口酒,“ 你將那姑娘帶走的時候沒人發現吧?”
“大哥放心,那個地方偏僻又光線暗淡,沒人注意。” 另一個男子接過話,“ 估摸著她也快醒過來了。”
這個男子個頭稍矮,長相也很普通,“不過,大哥,你說,她會知道裴柯那小子的蹤跡嗎?”
那個刀疤臉男人放下酒囊,“這個女郎長的不錯,男人嘛,都喜歡這樣好看的姑娘,裴柯也不例外,若不然怎麼會待在莊子上養傷呢?英雄難過美人關,裴柯應該會不經意的透露幾句吧!”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薑綰知道了大概,原來,他們是為了探尋裴柯的蹤跡,才綁了自己的。
個頭稍矮的男人應了一聲,朝著馬車看去,恰好對上薑綰的視線。
“大哥,她醒了。”個頭矮的男子趕忙對另一個人說道。
“終於醒了,走 ,去看看。”刀疤臉男子抹了一把臉,起身朝著馬車走過來。
馬車簾子被掀開,那個刀疤臉男人上來,薑綰立即依靠在車壁上,佯裝無比虛弱的模樣,雙眸緊閉,用手指揉著眉心。
刀疤臉男人坐在薑綰對麵,打量了她幾眼,“ 薑小姐,得罪了,看來你已經聽到方才我們的對話了,明人不說暗話,你若是乖乖說出來裴柯的去向,我立即放你回去。”
“裴柯?” 薑綰緩緩睜開眼,眨了眨濃長的睫毛,有些蒼白的麵上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裴柯是誰?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刀疤臉男人神色一滯,沒料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他眯著眼仔細注視著薑綰,似是在判斷她方才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 彆在我麵前弄虛作假,我從莊子上的管事王叔那裡打聽到,裴柯在莊子上養傷的時候,和你關係很是親近,你還特意囑咐莊子上的下人不準將裴柯的事情說出去。”
王叔?薑綰這才明白,原來是管事的王叔泄露了裴柯的消息。
她麵上沒有顯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說養傷的那個公子啊!我也正想知道他在哪兒呢,你們找到他沒有,若是找到了,麻煩替我揍他一頓。”
聽到薑綰這話,刀疤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為何?他惹到你了?”
薑綰不著痕跡的在自己腰間使勁掐了一下,瞬間眼眶微紅,她抽噎的道:“ 你是不知道,養傷那段時間,他在我麵前說了不少甜言蜜語,他說他是開封城世家的郎君,還說隻喜歡我一個人,等他養好傷回到開封,就派人來侯府提親,娶我為妻。”
薑綰話中帶著哭腔,氣哄哄道:“我信了他的鬼話,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晚上,他趁我不注意,卷了我所有的銀票和珠寶,然後跑了。我還想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呢,拿了我那麼多銀子,總該要回來的 。”
薑綰畢竟在村子中長大,自小看到不少村子中的婦女哭天抹淚、哭訴自己的男人,她這會兒跟著有樣學樣的,竟然學的很是那一回事兒,讓人看不出什麼破綻。
“裴柯竟然是這樣的人!”刀疤臉男子惡寒的搖搖頭,因為薑綰表現的像模像樣的,刀疤臉男人心中的懷疑被打消,“ 這是個負心漢呀,玩弄女子的感情。”
“對。”薑綰連連點頭,頗是認同,她又在自己腰間掐了一下,淚珠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最可恨的是,我還有了他的孩子,這可如何是好啊!他這個負心漢啊!被我父親母親知道了,怕是裴柯有幾條命都不夠用的。這位大哥,你找到裴柯的時候,勞煩幫我好好揍他一頓,最好處理了他,這樣就沒人知道我懷著他的孩子了,也不影響我再嫁人。”
“孩子?” 刀疤臉掃了一眼薑綰平坦的腹部,瞬間頭都大了幾圈,“你有孕了?”
薑綰點點頭,“對,剛好一個月,大夫說,孕婦的身體可是很虛弱的,一不小心,就會一屍兩命。雖然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可若是因為你們綁架了我,讓我的身體不好,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好意思嗎?”
“大哥,人家是孕婦,放了她吧。” 那個個頭稍矮的男人對著刀疤臉道:“綁架孕婦這像什麼話,行走江湖,咱們也是要臉的。”
刀疤臉男人瞪他一眼,“都是你辦的好事。”
刀疤臉男人惡狠狠威脅薑綰,“放了你也行,不過,你回去不能提起我們兩個,不能派人來抓我們兩個,不然,你就彆想讓我們放了你。”
薑綰利落的答應,“我怎麼會派人捉你們呀!你們不是要去找裴柯嗎?看上去應該和他有仇,恰好,我也和他有仇啊,這麼一來,咱們都是一路人,你們就放心吧!”
“折回去,將她送回南陽。”刀疤臉男人對著那個個頭稍矮的男人吩咐道。
看這個女郎的表現,不像是裝的,既然這樣,從這個女郎嘴裡也打聽不出來什麼消息,帶著她也是個累贅,還是送回去吧。
聽刀疤臉男人這麼一說,薑綰暗中吐出一口氣,她麵上不顯,心裡卻在盤算著,等回到了南陽,她要怎麼樣才能通知到裴柯有人在找他呢?
馬車重新動起來,朝著南陽城趕去,仍舊搖搖晃晃、十分顛簸,薑綰依靠在車壁上,緊緊閉著雙眸,一言不發。
馬車沒走多久,突然停下來,遇到了一隊人馬。
薑綰趕緊透過簾子朝外看去,隻看到刀疤臉男人和方才遇上的那隊人馬正在說話,看上去他們好像是一夥的。
“五三。” 刀疤臉男人上前打著招呼。
領頭的那人點點頭,“五一,我剛從南陽過來,南陽侯為了找到她。” 他朝著薑綰抬了抬下巴,“已經下令封鎖南陽城,無法進出,你最好不要去南陽,再說,三皇子那邊催的急,還交給了我們其他的任務,當務之急,回到開封才是最緊迫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