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麵上沒什麼表情,“ 徐姑娘有心了,隻是本侯口味刁鑽,吃不慣外人做的東西,隻愛吃嬈兒做的酥點。倒是要浪費徐姑娘的心意了,不如讓這些小廝們分著吃吧。”
徐晚清精心為晏安準備的酥點,就這麼被晏安分給下人了。
徐晚清知道後,一張臉拉下來,這晏二郎,還真是不容易攻略。
“表哥。” 這日下午,晏安剛下值,走到花園那裡,便聽見一聲女子的聲音。
他轉身一看,正是徐晚清。
徐晚清是特意在這裡等晏安的,她思來想去,既然送酥點、舊畫這些小把戲沒有效果,那便不如主動出擊。
晏安語氣平常,“徐姑娘。”
徐晚清露出笑意,她今日盛裝打扮,如一汪清泉般柔美動人。
她語氣熟稔,故意拉近與晏安的距離,“表哥如今可是大忙人,我來府上這麼幾日,竟然遲遲見不到表哥的麵。”
有徐氏這一層關係在,她自然是可以稱呼晏安一聲表哥的。
晏安語氣疏離,“ 徐姑娘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和府上的下人一說。”
徐晚清仍然淺笑,將最美的姿態呈現在晏安麵前,“表哥,我沒其他的事情,隻是許久不見你,想要和你說說話。”
她突然歎口氣,“ 表哥變了好多,直到現在,我還不曾忘記那年我在晏府,與你還有其他幾位表哥在一起讀書的情形。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娶親了,對我越發的避之不及。”
“讀書這麼多年,本侯有不少同窗,徐姑娘隻不過是其中之一。”晏安這話說的不客氣,“本侯已有家室,與他人保持距離,這是應當做的。”
徐晚清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一旁桂花樹邊立著一個窈窕女郎,正是薑嬈。
桂花散發著沁人清香,簌簌花瓣如碎金,而桂花樹旁的女郎,明眸皓齒,千嬌百媚。
薑嬈笑盈盈朝著晏安走近,“夫君,你回來了,我今個為你準備了你愛吃的菜肴。”
薑嬈倒不是故意來打斷徐晚清與晏安的相處,自打她嫁給晏安來,他們夫妻倆養成了一個小習慣,每天晚上晏安下值的時候,薑嬈會走出院子迎接他,然後小夫妻倆手拉手的再一道回去。
徐晚清注意到,在看到薑嬈的那一刻,一直神色清峻的晏安,墨眸浮現柔情。
郎君朝著薑嬈走去,很自然的將薑嬈的玉手握在掌中,拉著她往前走,“ 你準備這些菜肴多辛苦呀,以後交給那些下人就好。”
郎君俊美無儔,女郎國色天香,他們倆在一起,情愫絲絲縷縷,好似再也不能有任何人可以插足其中。
即便徐晚清不願承認,可她不得不意識到,和薑嬈在一起的晏安,周身的疏離清冷儘數消散。
晏安的眼裡從來沒有她徐晚清,薑嬈出現在那裡,哪怕她一句話不說,便可以勾得晏安眼裡心裡隻有她一人。
正屋中,徐氏對著晏老國公道:“ 十幾年前,我喪夫喪子,這麼多年,我毫無怨言,一直守著夫君和孩兒的牌位過日子。可我年紀大了,心裡的苦悶無人能懂。還好有晚清,她最討我的歡心,若是她能一直留在府上,我也算不孤單。”
晏老國公看她一眼,“你這是何意?”
徐氏眼神閃了閃,“那我就直說了,我命苦,早早的沒了夫君孩子,這是我的命,我不怨任何人 。我為晏府守寡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晚清嫁入晏府,我也好有個可以說話的知心人。”
徐氏故意用自己喪夫喪子一事大做文章,她知道,她為晏府守寡這麼多年,她這一輩子黯然失色,孤苦無依,這是晏府對她的虧欠。
隻要她拿這件事做借口,不管提出什麼條件,晏老國公都不會拒絕的。
晏老國公冷冷出聲,“ 那你瞧著,府上幾位郎君,哪個適合娶你娘家侄女?”
徐氏道:“ 幾年前晚清來晏府的時候,最與二郎投緣。晚清相貌、才情樣樣拿得出手,若是她可以與二郎在一起,倒也是一樁美事。”
“荒唐!”晏老國公鳩杖狠狠點在地上,不怒自威,“二郎已娶了嬈兒為妻,哪能再娶其他人。晏府書香世家,做不出這種丟臉的事情。”
徐氏趕緊出聲,“這怎麼是丟臉的事情?大祁律法允許平妻,我要求也不高,不會讓二郎休掉薑嬈的。隻要讓晚清成為二郎的平妻,這對二郎來說,坐享齊人之福,他怎會不樂意?”
“大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可有問過侄兒的意思?” 晏安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徐氏這一番話。
晏安神情清冷,不再像以往那樣,對徐氏恭敬有加。
晏安質問道:“在成親那日,我便當著眾人的麵允諾,今生唯嬈兒一人,絕不有其他女子。大夫人為了自己的私欲,這是要讓侄兒違反諾言、顏麵儘失?”
徐氏不禁啞言,片刻後,她有些尷尬的出聲,“ 平妻不算違背你的諾言,晚清心裡有你,你與她算得上青梅竹馬,伯母撮合你和晚清,這也是為了你好。”
“再者,女子三從四德,身為正妻,應去妒,主動為夫君納妾。薑嬈若是連這一點都無法接受,她怎可成為晏府的兒媳婦?”
”嬈兒是我妻,她無一處不好,不需大夫人對她品頭論足。”晏安語氣淩厲。
“ 我許下不納妾的諾言,不是因為嬈兒會嫉妒,而是我心裡有嬈兒,我這輩子隻想與她一人長相廝守,心中再裝不下其他女子。”
晏安冷冽的看著徐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平妻絕無可能,我是不會娶徐晚清的。”
正屋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徐氏眉眼沉沉盯著晏安,她能聽出來,晏安這幾番話不作假。
徐氏擠出一抹笑,緩和著氣氛,“伯母就是隨口一說,二郎不同意便罷了,何必這麼生氣。伯母以後再也不提這事了。”
等徐氏離去後,晏老國公歎口氣,“你大伯母糊塗啊!二郎你放心,即便今個你沒有聽到這番話,祖父也不會同意你大伯母的要求的。”
晏安回去的時候,薑嬈看著晏安麵色不太好,關切的上去問道:“夫君,你不開心?”
晏安不欲將這件事告訴薑嬈,他露出俊逸的淺笑,“沒事,來,咱們用膳吧!”
徐氏氣衝衝回到自己院子,“ 二郎對薑嬈這個狐.媚子用情這般深!”
徐晚清有些意興闌珊,“姑母,要不就算了吧!”
看到晏安和薑嬈的相處,徐晚清意識到,她根本就無法插足,她也比不過薑嬈。
有薑嬈在,晏安根本就不會正眼看她一眼的。
“怎麼能算了?”徐氏不滿的揚高聲調,“ 你這次千裡迢迢來到開封,就這麼回去,你甘心嗎?蘇州那些人以為你來開封是要成親的,你就這麼回去了,不是硬生生把臉遞過去,讓彆人打你的臉嗎?”
徐晚清沒有吭聲,她到了該出嫁的年齡,這次來到晏府,蘇州那裡的人都以為她是要嫁入晏府。若她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一定會被很多人說閒話的。
徐氏神色陰沉,下定了主意,“我有個好主意,可以讓你成為二郎的人。隻是,這個法子還要看你自己樂意不樂意。”
“姑母快說。”
徐氏招招手,徐晚清湊過去。
徐氏壓低聲音,“動些手腳,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二郎不樂意也不行。”
“隻是,這樣子一來,倒是委屈你了。”
生米煮成熟飯,徐晚清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女郎的清白非常重要,若在未出嫁前沒了清白,到夫家也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可比起清白,徐晚清更渴望飛上枝頭成為鳳凰,徐家在蘇州門第並不高,遠遠比不上晏府這樣的權貴之家。
等她成了晏安的平妻,和薑嬈的地位一般高低,權勢、富貴,其他人的追捧,輕而易舉就可以獲得。
平妻並不丟人,再說了,玩轉心機,她未必就不過薑嬈,到時候晏安的心偏到她這裡,那她徐晚清就是最大的贏家。
想清楚這些,徐晚清咬著唇,唇上印出一條白印子,“隻要姑母有法子,晚清便聽姑母的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