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嘉辭笑他:“請的是鄭家嘉字輩兒郎,你要不去,豈不是自請除名家譜?”他想起什麼,抬眸望向令窈:“往年這個時候,臨安城的閨秀們總要聚上一聚,家裡的女孩兒都去,你來不來?”
令窈正撐著下巴偷聽,猛然聽見鄭嘉辭問話,撓撓耳朵掩飾:“到時候再看。”
老夫人揀一顆碩大緋紅嘉慶子喂給令窈,打趣:“卿卿見慣大場麵,自然瞧不上臨安城裡這種小打小鬨。”又問鄭嘉辭:“你二哥那裡,也得了帖子麼?”
鄭嘉辭:“得了,我差人給他送去了。”
“找個理由替他推了,省得彆人為難他。”
“可是二哥已經答複南家,說他也去。”
老夫人皺眉:“胡鬨。”
鄭嘉辭沒說話。
半晌,屋裡響起鄭嘉木的聲音,語氣鬱悶:“四妹妹,你慢些吃,我才買回來的蜜麻酥,還沒嘗到味呢。”
令窈咽下最後一口:“嗯。”
老夫人撫掌,屋內笑聲一片。
用了晚飯,鄭嘉辭和鄭嘉木先後離去,令窈陪著老夫人說了會話,又將近日練的字拿給老夫人看,得了一陣誇,這才回碧紗館。一沾屋,立馬讓鬢鴉準備鳴秋之宴出遊事宜。
鬢鴉正在鋪床,回眸問:“瞧郡主笑得,有這麼高興嗎?”
令窈蹬鞋往榻上一躺,喜笑顏開:“當然,出去玩能不高興嗎?”
她在府裡乖乖念書,也是時候到外麵散散心了。
鳴秋之宴熱鬨得很,前世她自持身份,不屑與臨安那起子嚼舌根的來往,從未去過,雖耐不住心癢,喬裝打扮混進去過,但畢竟不如自報家門來得大方痛快。
鬢鴉問:“要備哪身行頭?”
令窈:“掛滿金玉的蹀躞帶,鑲了東海南珠的長靿靴,每樣揀頂好的備下便是。”
鬢鴉當即了然。這是奔著出風頭去的。論引人奪目,汴梁無人可與小郡主相提並論,更何況是臨安城。
當年聖上秋獵,郡主都要和太子搶頭籌,也虧得太子肯讓,悄悄挪了大半野兔給郡主。雖然許久未見郡主練習,但郡主的騎射功夫是聖上手把手教出來的,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
至鳴秋之宴,鄭府姑娘們從後門往西門街去,鄭家兒郎們已經先行一步。
鄭家的馬車裡,鄭令清伸長脖子往外望:“阿姊,四姐不去嗎?”
鄭令佳難得見鄭令清掛念令窈:“她沒說去不去,應該是不去了。”
鄭令清哼聲:“太可惜了,我還想著讓她瞧一瞧我在馬背上的風姿呢。”
曆年鳴秋之宴,鄭令清最愛出風頭,騎匹驢都能全場到處跑。鄭令佳提醒:“五妹,你駕馭不了大馬,萬一從馬上摔下來,三嬸該傷心了,今年還是騎驢或小馬。”
鄭令清臉羞說大話:“我試試,不行再說。”
今日天高氣爽,風也不大,最適合出遊。南家圍場熱鬨非凡,城中世家貴族年輕男女皆赴宴而來。北邊搭了八處帳篷,飲食果子一應俱全,供人休憩。南府請的四司人經驗老道,一一置辦無任何不妥,各人也玩得儘興。
鳴鼓已過一輪,各府兒郎大氣喘喘下了馬,魚貫而入,大聲討論下輪比拚。
鄭令佳領一眾堂妹落座,隔著薄薄帷紗,看見隔壁坐在角落裡的鄭嘉和,孤零零一個人,鄭嘉辭和鄭嘉木不在跟前。
鄭令婉先起身:“阿姊,我去哥哥那邊。”
鄭令佳點頭示意:“替我向二哥問聲好。”
鄭令婉尚未來得及到鄭嘉和麵前說上話,已有人走到她前頭。華家的大少爺和其他幾府的公子哥,說說笑笑占了位子,鄭令婉隻得止步,等他們走了再過去。
還好,下輪比拚馬上就要開始,最多等片刻。時間雖短,卻難熬,尤其是聽見華府大少爺同鄭嘉說的玩笑話,鄭令婉心中更不是滋味。
“要不是今日見著二郎你,我都快忘了,原來鄭府還有一位少爺。”華晟斜嘴扯笑,手裡一杯酒。
鄭嘉和笑意溫和:“大郎見笑。”
華晟故意問:“下輪比拚,二郎可願與我並肩作戰?”
鄭嘉和仍是笑。
華晟醉意上頭,酒杯沒難穩,儘數灑在鄭嘉和袍間,他不但沒有半點歉意,反而笑道:“是我糊塗了,二郎怎麼能騎馬?噯,我真真羨慕二郎,來去皆有輪椅,不用與在場男兒爭輸贏,愜意極了。”
話說得難聽至極,旁邊幾個公子哥皆偷笑附和。
鄭令婉一雙手掐進肉裡,眼都瞪紅,胸口像裹了團火,氣得渾身發抖。
他們怎麼敢?
她呼吸急促,正猶豫要不要上前,大帳前的玉珠帷簾叮鈴作響,一陣風旋過似的,有人闊步邁進。
女孩子嬌麗的聲音落下:“我鄭府的長孫豈容你們作踐!一起子糊塗下賤東西,也配議論我哥哥?”
鄭令婉抬眸,看清來人模樣。
趾高氣揚,執鞭而立。
是鄭令窈。
作者有話要說: 立夏的天,冷得瑟瑟發抖,一如我的小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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