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窈窕世無雙 耿燦燦 13415 字 8個月前

令窈從未覺得鄭令婉如現下這般討喜,夾一塊蔥扒羊肉給鄭令婉,道:“她還說要考女學士,若真是考上女學士,哪還瞧得上二哥哥。”

鄭令婉狠狠咬一口牛肉:“誰要她瞧得上,我還嫌她配不上二哥哥呢。”

這就是家中妯娌多的壞處了。令窈恍然自省,她與鄭令婉,可不就是彆人家中百般挑剔日日給新婦臉色看的小姑子嗎?

她久久發呆,鄭令婉問:“四妹妹,難道你認為我說得不對嗎?”

令窈深呼一口氣,鄙夷自己醜惡的嘴臉,卻還是忍不住說:“二姐說得對,她南文英配不上。”

鄭令婉往令窈碗裡夾鹿脯,同仇敵愾:“四妹妹多吃些。”

遊宴人來人往,高台上的戲班子已經唱過兩回,鄭嘉和還未歸席。令窈吃飽喝足,實在悶得慌,獨自離席到外麵透透氣,順便,尋一下她那不知所蹤的兄長。

逛遍周圍三個石亭,仍不見鄭嘉和,走了好遠一段路,終於在廊街儘頭的鬆柏樹下找到人。

令窈抿抿嘴,沒出聲,就站在原地,不躲不閃,打算等南文英發現她。

隻是,南文英壓根就沒注意周圍動靜,一心放在鄭嘉和身上,羞著腦袋,連句話都說不出,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此番女兒家麵對心上人惴惴不安的羞態,被令窈瞧在眼中,她沒有體會過,不能理解,鼓起雙腮,心中默念,快點發現她啊。

鄭嘉和的聲音緩緩響起:“南姑娘,你若無事,我便回去了。”

南文英一急,開口:“二郎,我有話同你說。”

頃刻,鄭嘉和:“有些話不必說,我少不更事,體弱多病,又無功名在身,南姑娘莫要錯付真心。”

南文英紅了眼:“我不在乎,真心是我自己的,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令窈詫異,為南文英的直接了當,也為鄭嘉和的招花引蝶。

她明明記得鄭嘉和沒有什麼愛慕者,無論是腿傷未愈之前還是身體好全之後,與他鄭嘉和往來的女孩子,除了府裡這幾個姊妹,再無旁人。

原來,是她太過關心自己,所以才不知道他十五歲時就已勾得南府姑娘為他傾倒。

令窈踮起腳,她想看一看此刻鄭嘉和臉上的神情,可是他背對著她,她脖子折斷也望不見他的麵容。令窈悶悶地想,大概仍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也沒什麼好看。

正前方南文英淚盈於睫,未免兩人難堪,令窈決定做回好事——她悄悄退回去幾步,裝作剛從廊街過來的樣子,大聲喊:“欸,二哥哥,我總算找到你了。”

南文英見是她,立馬拿巾帕擦了眼,啞著聲說:“哥哥還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不等令窈往前,南文英已經跑得沒有蹤影。令窈假意問:“二哥哥,她怎麼一看到我就跑?難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鄭嘉和抬眸,漆黑的眼眸簇起笑意:“我知道你剛才什麼都聽見了。”

令窈被點破,懶得否認,蹲下去,腦袋擱他膝上,眨著眼睛問:“兄長腦後長了眼睛嗎?”

鄭嘉和輕點她的鼻尖:“我聞見你身上熏的水芙蓉香,便知道你來了。”

令窈撈起袖子猛嗅,她不愛濃香,因這水芙蓉香清雅香甜,若有若無,近身時方能嗅到一絲香氣,所以她才近日愛用它。鄭嘉和長了一張狗鼻子不成?

“哥哥,你怪我嗎?”

鄭嘉和不解:“我為何要怪你?”

“我撞破你的好事。”

“卿卿認為這是好事?”

令窈嘟嚷:“有人將想自己說親給你,難道不是好事嗎?”

鄭嘉和雙手環過她的腋下,動作溫柔,令窈沒有抗拒,任由他彎腰將她扶起。她本以為他會吃力,畢竟他下半身沒有知覺,不曾想,他卻毫不費勁。

她被扶起後,小孩子氣般又蹲下去,抱住他的腿,想要他再來一次。

鄭嘉和卻沒有如她願,他放開手,目光眺望遠處樓閣飛簷。令窈怕他多心,收起性子,嬌嬌地試探:“兄長,你在想什麼?生氣了嗎?”

“我怎麼舍得生卿卿的氣。”鄭嘉和垂眸,繾綣淡雅的氣質將她整個籠罩:“我在想等卿卿長大以後,該有多少男子為卿卿神魂顛倒。”

他提及她的得意事,令窈笑聲清脆,道:“過兩年便知道了。”未免自大,她將話題引回他身上:“哥哥也一樣,一定還會有更多女子對哥哥芳心暗許。”

鄭嘉和搖搖頭。

令窈疑惑,問:“哥哥是怕自己挑花眼嗎?”

鄭嘉和凝視她,令窈以為他害羞,燦然一笑,又道:“若哥哥不知道選哪個,就讓卿卿替哥哥挑罷。”

鄭嘉和問:“真的嗎?”

令窈從容不迫說假話:“特彆真。”

鄭嘉和又笑起來,雪光映襯他半邊皙白側臉,長的睫毛,眸中似有深意,他柔聲道:“那就有勞卿卿。”

令窈推鄭嘉和回宴,南家的席位上隻剩南康澤一人,南康澤打發人同大奶奶說,南文英身體抱恙已經回府休息。

沒人放在心上,倒是鄭令婉悄悄將令窈拉到一旁,問:“你趕她回去了?”

令窈來不及否認,鄭令婉又道:“做得好。”

令窈還能說什麼,隻好含笑默認。

三天的筵席擺完後,令窈開始著手過生日最快樂的事——清點賀禮。

她驚訝地發現孟鐸也送了生日賀禮給她,雖然這份賀禮,出乎意料得俗。一樽純金打造的仙女像。

令窈捧著金像去找孟鐸,在他麵前笑得直不起腰。孟鐸臉色不太好,當天夜裡又補了禮給她——他用她屋裡的皮影排了出《三國記》。

皮影戲雖好看,但更好看的是孟鐸,看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做起皮影戲,變著嗓音說戲文,當真是樂趣無窮。唯一的不足,是他說著戲,還不忘給她講大道理:“人生在世就好比一出皮影戲,你以為是命定,卻不知有人在背後操縱一切。”

不等他說完,她猜出他後半句,慢條斯理地接過話頭:“所以說,要做操縱一切的人,不要做被人操縱的傀儡,我命由我不由天。”

孟鐸放下手中皮影:“你長進了。”

令窈托腮笑:“多謝先生謬讚。”

正月裡日子過得快,天寒地凍,時間卻如白駒過隙,至三月春考完畢,四月中旬,大老爺和鄭嘉辭歸家。

鄭府眾人齊聚前廳,閒話聊畢,大老爺讓人抬出聖上賜下的奇珍異寶。

鄭令清大喜:“大伯,這些都是帶給我們的禮物嗎?”三奶奶連忙拽回她。

大老爺望向老夫人懷裡歪著的令窈,“聖上龍恩浩蕩,惦記卿卿今年生辰已過,這些都是聖上給卿卿補的生辰禮。”

鄭令清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大老爺從袖兜摸出一封信,遞到令窈手邊:“這個是太子殿下托我帶給你的信。”

令窈翻過一看,背麵寫著:“表哥敬上,卿卿親啟。”

不用看,也知道太子在信裡寫了什麼,無非是小時候與她玩鬨那些話,春夏秋冬全都問候一遍,再告訴她他去年新學的書。

令窈將信扔給鬢鴉,讓她收好。大老爺一愣,問:“不看嗎?”

令窈:“晚上再看。”

大老爺想起什麼,又道:“對了,三皇子托我告訴你,他手上的傷已經好全,無需為他牽掛。”

令窈:“嗯。”她也沒掛念他,真是自作多情。

大老爺將汴梁中人托他帶給令窈的話和禮物一一拾掇,說了半個時辰,方才交往完畢。

該做的事全都做完,按理應該如釋重負,大老爺卻忽然重重歎口氣。

大奶奶察覺大老爺情緒鬱悶,事實上,自大老爺進府門,她就沒見他笑過,仿佛有什麼心事。她悄悄問:“是因為嘉辭落榜的緣故嗎?你不太高興。”

眾人已移開注意力,去看聖上賜下的禮物。大老爺愁眉深鎖,小聲說:“我本以為嘉辭此次定能高中。”

大奶奶安撫:“他第一次赴考,落榜並不稀奇。”

大老爺擺擺手:“你不知道,嘉辭從考場裡出來時,意氣風發,告訴我他這次成竹在胸,你也知道嘉辭這孩子的性子,非十拿九穩絕不口出妄言。可是,放榜前一天,太後娘娘宣我進宮,責我好生管教卿卿,又問起此次春考府中公子是否赴考,我原想著太後娘娘關懷,是件好事,結果第二天放榜,嘉辭就落榜了。”

大奶奶膽戰心驚問:“你懷疑太後娘娘故意……”

大老爺噓聲。

大奶奶思忖,又道:“你莫要多心,太後娘娘從來沒有為難過我們鄭家,至於暗中安排使得嘉辭落榜,就更不可能。”

大老爺歎氣:“也隻能這麼想了。”

夫妻倆說著話,忽然聽見令窈問:“大伯,此次回臨安,就你和三哥哥兩個人嗎?”

大老爺猛地抬起頭,差點忘記重要事。

大老爺起身到老夫人跟前,道:“母親,兒子還有一事,請母親恩準。”

令窈替老夫人回應:“你且說說。”

大老爺:“兒子此次回臨安,帶回昔日恩人之女,她沒有彆的去處,兒子想要留她在府中小住,煩請母親安排。”

令窈往後看,瞧見一道嬌怯怯的身影正往前廳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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