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胄和三七捂住嘴,默契對視。
少爺就是思春。
怎麼還不讓人說呢?
穆辰良左盼右盼,總算盼到鳴秋之宴當天。他穿戴整齊,到約定的地方等令窈。
令窈原是和家中眾位姊妹一同赴宴,半路牽了馬離開。
鄭令玉好奇:“四妹妹去哪?”
鄭令清消息最靈通,答:“定是和她的狐朋狗友私會,我聽說四姐姐最近和一個鄉下小子往來,四哥哥也常常和他們一塊,三人混在一起吃茶。”
鄭令玉不便談論令窈的交友,當做沒聽見,岔開話題問鄭令佳:“阿姊,四妹妹等會還回來嗎?”
“會的,她同我提過,今日要攜舊友參宴。”
鄭令清大驚小怪:“舊友?難道是那個鄉下小子?我們這樣的人家,和一個鄉下小子往來,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事,現在竟要攜他參宴,四姐姐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鄭令佳默聲。
卿卿此舉,確實不太妥當。
鄭令清見鄭令佳沒有駁斥,越發得意:“就算四姐姐要攜人參宴,也該找穆少爺那樣的。”
提到穆辰良,寡言少語的鄭令婉輕聲問:“穆少爺為何不來參加鳴秋之宴?”
鄭令清:“他可是穆家嫡長孫,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鳴秋之宴哪能入他的眼。你以為人人都和四姐姐一樣,哪裡好玩就往哪裡湊?”
她想到三奶奶同她聊的閒話,又道:“欸,穆少爺雖然和四姐姐一起夜間習書,但兩個人就跟仇家似的,誰也不理誰,依我看,這次穆少爺不來鳴秋之宴,就是因為四姐姐。”
鄭令婉:“穆少爺心胸寬廣,才不是因為四妹妹所以拒絕參宴。”
鄭令清不喜歡被人反駁,皺著臉說:“我又沒說他心胸狹窄,我隻是猜測而已。”她提及要緊事:“明年鳴秋之宴,我想邀他一起打馬球賽,事先說好,你們不準跟我搶。”
鄭令佳終於忍不住出聲:“即便我們不與你搶,他也不一定答應同你打馬球。”
鄭令清毫不在意:“他不答應和我打馬球,難道和四姐姐一起打馬球?不管能不能成,我隻知道,我比四姐姐有機會。”
另一邊,穆辰良和令窈坐在馬上,兩人各自騎一匹棗紅大馬。
兩人同時打噴嚏,令窈笑:“有人在念你。”
穆辰良:“也有人在念你。”
他戴著她送的狐狸麵具,腳蹬皂靴,穿月白色圓領袍,衣袍上的金線刺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馬兒跑起來的時候,風從他的寬袖灌進去,衣袂翩翩,更顯他身姿挺拔。
令窈感歎:“你今日風姿,場上那些貴公子無人能比。”
穆辰良歡喜之餘,小心翼翼問:“比之你的二哥哥,如何?”
令窈慣會說話,避開不答,隻說:“那日你不是央我喚你一聲二哥哥嗎,你自己與自己比,叫我如何回答?”
穆辰良傻笑:“那倒也是。”
兩人縱馬馳騁,很快來到圍場。
令窈一出現,南康澤便朝她招手:“郡主。”
南康澤身邊圍滿人,見到令窈與她身邊的麵具少年,有話想問不敢問。
令窈大大方方介紹:“這是空青,他暫居臨安,今日陪我赴宴。”
南康澤問好,一雙探究的目光落到穆辰良身上。
穆辰良不敢在人群中久呆,怕露餡。
她說過,鳴秋之宴結束後,他們去城東的白氏酒肆聽曲吃灌包。隻要他能助她奪得頭籌,她便請他吃一百個灌包。
他隻想早點打完馬球賽,然後和她一起離開。
令窈察覺到穆辰良的不自在,以為他初次參宴,難免緊張。她和南康澤沒說上幾句,便帶著穆辰良往鄭家的席位上走。
才剛轉身,身後就傳來眾人的非議。
“空青?這是什麼破名字?”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窮小子,南世子,你怎麼能讓這種人入宴?”
“是啊,南世子,且不提他是否有資格入宴,就單單說他戴麵具這事,也太失禮了吧。”
南康澤早前接到令窈書信,信中言明她要另帶一個人參宴,少年容貌有損,無法以真麵目示人,望他能周全。
鳴秋之宴參宴名額千金難求,普通百姓根本無法參宴,因著是她的請求,所以他一口應下。
“來者是客,他是郡主的賓客,亦是我的賓客。”
南康澤發話,其他人雖有不滿,也不再大聲抱怨,轉而小聲嘀咕。
令窈聽見那些人說的話,安撫穆辰良:“彆理他們,我們玩我們的。”
穆辰良壓根不在意彆人說了些什麼,一本正經地問:“他們說什麼了,我怎麼沒聽見?”
令窈鬆口氣。
她果然沒有看錯他。
若他真的在意那些閒言碎語,隻怕他們倆也無法再往來。
令窈本以為外麵的人說說也就算了,不曾想,鄭家的人也會說三道四。
頭一個就是鄭令清:“四姐姐,你帶的是什麼人?莫不是醜八怪?快讓他取下麵具讓我們瞧瞧。”
鄭令清伸手就要上前,令窈擋在穆辰良麵前,凶狠的眼神擲向鄭令清,一字一字,清晰響亮:“何時輪到你對我的客人指手畫腳?”
鄭令清畏縮後退:“四姐姐欺負人,作甚為一個外人凶我?”
令窈:“我欺負你?”她輕笑,眉梢微挑:“你再多嘴,我今日定會欺負得你死去活來。”
鄭令清跑開。
身後。
穆辰良一雙手緊攥袖角,呼吸灼熱。
她好凶。尤其是放狠話嚇唬人的時候,恨不得將人生剝活吞。
她這個樣子——
真是太可愛了。
比她扮鬼嚇他時,還要可愛一百倍。
一想到她為了維護他,穆辰良就更激動。
令窈回身,聲音溫軟:“傻子,你還愣著乾什麼,快入座。”
穆辰良太過興奮,以至於同手同腳,走起路來格外怪異。
男賓的席位上,鄭嘉辭將剛才的動靜收入眼底,饒有玩味同旁邊鄭嘉和說:“二哥,你瞧,四妹妹這心,是越來越野了。”
他意有所指,鄭嘉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令窈正同麵具少年說笑,神情愉悅。
鄭嘉和撇開視線:“卿卿與人往來,自有分寸,無需三弟操心。”
鄭嘉辭聲音冷幽:“二哥平日對四妹妹愛護有加,我還以為二哥多在乎四妹妹,原來不過如此,竟連她往來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鄭嘉和身形一滯,不動聲色地問:“我不知道,難道三弟知道?”
鄭嘉辭:“二哥知道,我便知道,二哥不知道,我便不知道。”
鄭嘉和含笑:“沒想到三弟竟如此關心卿卿。”
鄭嘉辭低眸轉動手中扳指:“自己家裡的人,自然要關心著,萬一闖了大禍,也能及時閃避,你說是不是,二哥?”
鄭嘉和笑而不答。
半個時辰後。
飛南出現。
鄭嘉和神色淡然,推著輪椅來至角落。
四處無人,他問:“怎麼樣了?”
飛南湊到鄭嘉和耳邊悄悄說:“一切準備就緒。”
鄭嘉和看向不遠處的鄭嘉辭,鄭嘉辭舉杯對他一笑。
鄭嘉和權當沒看見,背過身繼續吩咐:“點到即止,不得傷人。”
“是。”
場上,馬球比賽即將開始。
令窈騎在馬上,手執月杖,在她身旁,穆辰良緊緊相隨。
剛才第一場賽馬,穆辰良與南康澤同獲頭籌,兩人比分不相上下。因著這個緣故,他一鳴驚人。
他的精湛騎術箭術甚是驚豔,大家紛紛討論這個戴麵具的神秘少年到底是何方人士。
令窈偷偷在自己這一隊壓了兩百兩做賭籌,此時坐在馬上,語氣豪邁告知穆辰良:“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穆辰良受寵若驚:“這怎麼能行?贏了我倆一人一半。若是輸了,我百倍賠你。”
令窈嘖一聲:“傻子,我們怎會輸,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穆辰良捂嘴,乖巧道:“恩,再也不說輸這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結果下章就掉馬甲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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