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掙紮, “放開我, 快放開我。”
穆辰良笑聲響亮,一雙手將她緊緊桎梏:“不放, 我既臭了你,你也來臭臭我。”
令窈停下, 嗅自己的衣袖:“我臭嗎?”
她在意得很,嗅了這邊衣袖又嗅那邊衣袖, 還要扯開衣襟嗅,穆辰良及時止住她。
她喝了酒又跳了舞, 鬢邊香汗涔涔,眼下酡紅兩團,顏色萬般好, 像沾了薄薄的胭脂。他用額頭蹭蹭她,愛若珍寶般同她說:“你身上好聞得很,再沒有比你更香的人了。”
她哼一聲,迷離著一雙黑靈靈的眼嗔他:“我臭也好,香也好, 反正不給你聞。”
穆辰良一怔,將她抱得更緊, 問:“不給我聞,給你的太子表哥聞嗎?”
她憨憨地醉笑:“不告訴你。”
穆辰良將頭低下去,埋進她的脖頸間, 賭氣般狠狠嗅著, 像狗一樣, 貪戀又凶狠。
她推他:“你這個假穆辰良,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穆辰良,讓他教訓你!”
他知她喝醉了酒意識不清明,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未必知道是什麼意思,可他就是忍不住高興,高興她被人欺負了,第一想到的是他。
穆辰良不動聲色問:“穆辰良是誰,他何德何能教訓我?”
令窈嘟嚷:“他是穆家長子,連我舅舅都要忌憚他家,他最是霸道的一個人,若叫他知道你欺負我,他定會殺了你。”
“他能為你殺人?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
穆辰良迫不及待:“是什麼?”
令窈雙唇微張,吐不出字,開始打嗝。
她打起嗝來,身體一頓一頓,難受至極。
穆辰良見狀,為她拍後背,自問自答,聲音輕得很,“你是他心上人。”
令窈倦懶歪在他心口處,有氣無力地打著嗝,誇下海口:“我——我是天下人的心上人,沒誰不愛我。”
穆辰良笑出聲:“是,沒誰不愛你。”
他安撫她的動作笨拙而青澀,她漸漸緩過來,又有了力氣折騰,趁他不備,捏住他的臉搓揉,眉眼得意,仿佛旗開得勝。
穆辰良臉都被捏紅,仍然一動不動,任由她作踐。
星河璀璨,夜色迷人眼。
少女朱唇榴齒,雲髻峨峨,一顰一笑,眼波嬌媚。
她嫌他不反抗沒意思:“你怎地不掙紮?”
他目光深深凝視她:“早就被你拿捏住了,掙紮又有何用?”
“呀,你臉都被我掐腫。”她鬆開手,貼過去:“你莫要這樣看著我,可憐兮兮的,我讓你掐回來就是了。”
說罷,她仰起臉,一副就義的悲壯神情,央他:“輕些。”
穆辰良抬手。
令窈閉緊眼。
半晌。
有滾燙的唇落在她耳邊,道:“讓我親親,可好?”
從前偷親過她麵頰,那滋味有多好,他記憶猶新。
如今她醉得不省人事,他正好趁勢吻吻她的唇。那一點子紅潤,勾人魂魄,他早就想嘗嘗。
他做事從不考慮後果,唯獨對她,患得患失,連偷親的事,乾過一次,就不敢再乾第二次。
巴巴地來問,盼她同意,好讓他光明正大吻她。
卻是不能了。
令窈鼓起腮幫子,搖頭:“不好。”
穆辰良喉頭一聳,目光掠過少女朱紅的唇瓣。
他指尖掐進肉裡,告誡自己不得輕舉妄動,硬生生將強吻她的意圖壓下去,退而求其次:“那你為我跳支舞。”
令窈默聲,她才不要出糗呢。
穆辰良執起她手,問:“你肯為太子跳舞,為何不肯為我跳舞?”
令窈隨口應付:“因為他是我表哥。”
“我也是你表哥。”
“你算哪門子表哥。”令窈嘲笑穆辰良,“即便你做了我表哥,我也不會喚你表哥。”
“那我做你夫君。”穆辰良語氣嚴肅,沉重的喘息聲貼至她麵上,“卿妹妹,我已經和父親說好,隻要你肯同意,穆家會向陛下求親,無論你要什麼,哪怕要穆家的軍權和三千門客做聘禮,我也會拿來送你。”
少女愣愣發呆。
他以為她被醉意困住,無心聽他說話,自嘲一番後,準備抱她回去歇息。
才一起身,懷中少女低喃出聲:“我不要你做我夫君。”
穆辰良怔住:“卿妹妹?”
她眼中有淚,害怕地望著他:“穆辰良,你做了我夫君會害我。”
穆辰良身形一僵,既委屈又悲憤:“我怎會害你,我便是殺了我自己,也斷不會害你。”
她不聽,發起酒瘋,趴在他懷裡捶打他,甚至掐他脖子:“穆辰良,我也要弄斷你的腿,將你關起來,讓你日日受他人的羞辱。”
她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他以為她做了與他有關的噩夢,將夢裡的事混淆,所以才會衝他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