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溝地處S省某個偏遠的山區,隸屬於釧家鎮,因為這些年鬨饑荒的緣故,其他省份有不少人逃荒過來在這裡厚著臉皮住了下來,這些年人員流動情況很亂,所以連梨花溝這樣的地方也變得人口多了起來。
上麵的領導麵對那些荒民無奈卻也沒辦法,隻能好好的安置下來,直到最近這些年,逃荒的外來人口已經與本地居民融入了一塊兒,因此就算是梨花溝這樣偏遠的地方也有三個生產隊。
釧家鎮這邊雖說因為天災的緣故收成不好,可也沒像外麵多部分省市有餓死人的現象,不過因為饑餓而去挖草根樹皮吃的人依舊不在少數,所以糧食這玩意兒還是被人看得很重的,一個個都當成命根子一樣眼巴巴的瞧著糧缸裡的那點吃的呢。
齊家不過是梨花溝一大隊的一戶普通人家,齊老爺子是三四十年代時期逃荒過來的,要不是娶了本地人家的女兒,他一個外來戶也沒那麼容易在這裡站穩腳跟。
在齊家,齊老太太就是天,因為梨花溝十戶有八戶都跟她有親戚關係,哪怕是齊老爺子這個當家的也不敢不給妻子麵子,這也就養成了齊老太太在家作威作福的脾氣,她說一沒人敢說二。
齊母想著給小兒媳婦弄點糧食吃的事兒心思沉重,她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不過看上去卻跟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差不多,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在這家裡還是沒有做主的權力,日子也是過得憋屈的很。
齊家一共起了八間屋子,正屋是齊老太太老兩口睡覺的地方,屋子最寬敞。其餘的七間,三個兒子各兩間,剩下的一間就是廚房和放雜物的,靠著屋後的位置修了一個豬圈,不過裡麵一頭豬都沒有。
齊母是齊老太太的二媳婦,作為老二在這個家裡一向是被忽視的主兒,更彆說婆婆還是個厲害的,她根本不敢招惹。
唉聲歎氣的出了門,齊母的大兒媳董雨就噠噠的跑了過來,她這會兒臉上也有不少淤青,全是讓沈小翠給打的,瞅見婆婆出來了,才急急的問道,“娘,那個沈小翠沒事兒吧?”
她一棒子打下去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直到沈小翠昏迷過去後才感到後怕,要是真的就這麼把妯娌跟打死了,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所以董雨就算再怎麼厭惡弟媳婦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問道。
“臉色不好看呢……”齊母歎了口氣,“老大媳婦,你想辦法給小翠弄點吃的吧,我看她情況有點危險。”
董雨臉色一僵,立馬大叫道,“娘,我哪裡來的糧食給她吃呀!我們自家的糧食都不夠呢!”
齊母眉頭一皺,“那咋辦,總不能看著小翠這麼暈著不管吧?你也知道她那脾氣,萬一回頭醒過來找你麻煩咋辦?”
董雨撇撇嘴,根本不信婆婆說的這些話,她摸摸自己臉上的淤青,疼的齜牙道,“我還沒跟她算賬就不錯的了!還想吃東西,讓她吃屎去吧!沒死就成了,娘,你也彆管她。”
董雨知道婆婆一向是偏愛小叔子的,連帶著這個倒貼上來的弟媳婦也給喜歡上了。
她又不傻,這年頭一口糧食都是救命的東西,她又怎麼可能給自己討厭的人吃?
再說了,這沈小翠還沒有跟小叔子擺酒呢,要不是這女的死皮賴臉的說小叔子對她耍流氓了,齊家也不會讓她在屋裡住下來,等小叔子從部隊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