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今日明光尊者會客,按照在座諸位的等級,代表合歡城的池殊與代表赤炎城的柯繁笙都應該在列,但赤炎城和天工城有些不大愉快,偏偏禦嶺派和天工城關係向來不錯,柯繁笙送了禮,稱身體不適,沒出席;至於池殊,合歡城距離禦嶺派最遠,全是正派人士在列,池殊來得晚了索性不去,同樣補了禮。

池殊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兩個憨批。

弟子大會是修士的盛會,合歡城雖然不像天工城和凝樂城那般明白地偏向修真域,也是被爭取的類彆,免得被魔域趁虛而入。他確實用了媚術,可他當時也並不知道那就是禦嶺派的大小姐。

往小了說是個誤會,說清楚賠個禮,事兒就過去了;往大了說這是一派與一城之間的事,眼前這兩個人根本不算是禦嶺派的主事人,居然二話不說拔劍相向。

這不是憨批是什麼?一個不夠居然還來倆!

池殊感到了深深的窒息,可他偏偏還要保持微笑:“風道友非要說我做了此事,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風遙音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她現在都記得唐依握住自己手指的溫度,那麼柔軟溫暖,脆弱得不堪一擊,池殊這家夥卻隨意對唐依用媚術:

“聽你方才說,天工城的溫大小姐與我們大小姐同行,你若要顛倒黑白,我們去諸位掌門麵前,將溫大小姐請來,仔細分辨一番。”

池殊粲然一笑:“風道友這般說,便是承認你有意偷聽我與下屬的對話了?”

“是,我承認,有罰我當受。”

風遙音無所畏懼,“也請池少主接受相應的懲罰吧。”

池殊笑容穠麗,與他們虛與委蛇:“不過是誤會一場,難不成禦嶺派卻能代替我合歡城的城主,來罰我了?”

若這兩人不是禦嶺派的內門弟子,池殊現在就下手將人殺了,事後掩蓋,推到彆人身上去就是。

可池殊清清楚楚看到了祁沉星衣襟袖口處的鶴羽蓮花,更因為愛酒,聞到了那樽酒壺中屬於滄海釀的香氣,此人肯定是被派來給他送酒的,被殺了他脫不開乾係。且這兩人修為都不算低,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沒準兒還會因為打鬥的動靜引來彆的什麼。

聽他們交鋒幾句,祁沉星已經弄清楚了來龍去脈,當下開口,聲音中滿是不掩飾的冰冷殺意,一針見血:“非越俎代庖,乃是為我派大小姐討回公道。若池少主無法認同這點,在我派被揍得半死不活,你也不用去請合歡城的城主來討公道了。”

池殊:“……”

半死不活是什麼鬼?

分明就用了一下媚術而且還沒成功啊!這說的好像我乾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了。

“這麼說來,二位要對我動手了?”

池殊維持著最後的風姿,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兩個家夥殺了拉倒。

“非也。”

祁沉星當即放出一隻傳信鳥,從容不迫地針對道,“我派作風不似池少主,總在私下行不入流所為,此事既牽扯大小姐,自是要告知掌門。”

和風遙音不一樣,祁沉星腦子轉得太快,他壓根不會被池殊帶跑,還總能先人一步,句句都是壓著池殊打七寸,還帶冷嘲熱諷的尖銳buff,滴水不漏、看似正經地打人臉。

池殊原本下一步打算用禦嶺派和合歡城的交情來堵這兩人的嘴,身為弟子,因為一件小事破壞一城一派的情誼,這責任他們擔不起。

萬萬沒想帶對麵直接放傳信鳥了!!

池殊麵容扭曲了一瞬,他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唐依壓根沒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就算風遙音說他對唐依“惡意滿滿”,這根本沒有證據。

是了,隻要好生賠禮道歉,小事化了,這兩人將事情鬨得如此大,才是真的有麻煩了。

來的是上元真人。

他剛到,祁沉星便行大禮,雙膝一曲,跪下了:“此事本應立即稟報掌門,念及掌門仍在會客,不得已勞煩師父。”

方才上元真人讓祁沉星來送滄海釀,無意中提了一句,說唐依的介紹完畢,掌門會客也差不多要結束,自己要去和掌門商議些事。

這話,祁沉星肯定是聽進去了,現在卻裝作不知道,擺明了是無法斷定禦嶺派與合歡城之間的具體關係,先將上元真人這位派內二把手請過來,進可攻退可守,不至於貿然踏錯。

上元真人讚賞地看了祁沉星一眼,迅速收回,公事公辦地嚴謹道:“急匆匆喚我過來,究竟所為何事?”

風遙音跟著一起跪下,拱手垂首道:“是弟子偷聽池少主與下屬交談,發覺池少主對我派大小姐使用媚術,未能得逞,意欲再行不軌之事。”

上元真人眉心緊蹙,嚴肅不已:“此話當真?”

祁沉星本就情緒極壞,隻是儘力維持不露端倪,聽見風遙音毫無技巧的發言後,心情更是猶如雪上加霜。

池殊抓住風遙音的語言漏洞,仍舊端著一副親切的帶笑表象,狀似和善地詢問:“風道友說我欲行不軌之事,可有證據?”

風遙音將方才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敘述一遭,補充道:“你說‘這可對我不利呀’這句話的語氣,令我霎時毛骨悚然,此番不阻攔,你必定會在之後繼續想法子對唐師妹使用媚術。”

池殊輕輕地笑,看著風遙音的目光就像是看著犯了錯的孩童,包容又好笑:“也就是說,風道友你並無證據,憑空就來汙蔑我了?”

祁沉星鎮定自若地對著上元真人再拜:“池少主無端對我派中人使用媚術,此事溫顏姑娘可做證人。合歡城以媚術見長,此舉無異於平白對我派中人出手。唐師妹運氣好才免此一難,若是其他人,還不知道會是何種景象!”

祁沉星心裡很清楚,池殊這等麵善黑心的毒蛇,在派人去調查唐依時已經是耿耿於懷的預兆,必定會再度對唐依出手。但他必須冷靜。

不能去抓著池殊還沒有做出的事情繞圈,要將池殊對唐依貿然出手的事情,拽出一個最不可解釋的重心——不是因為對“禦嶺派的大小姐”出手,而是因為池殊“隨隨便便對禦嶺派中弟子”出手。

上元真人果然麵色陡變,銳利如鷹的視線看向池殊:“池少主可有解釋?”

“……”

池殊再次體會到了被掐著七寸打的感覺。

他原本要順著“不知道對方是禦嶺派大小姐”的點解釋自己是無心之失,結果祁沉星直接掐斷了這種可能,從普通弟子的角度,說他的行為是對禦嶺派所有人的危害了!

最開始池殊以為風遙音這個無端殺出來的瘋女人難纏,現在看來,分明是一派冷靜理智的祁沉星更讓人頭大。

“我明白了。”

上元真人活得久見得多,看池殊神情不自然便有了答案,他鐵麵無私地冷淡道,“此事確如你二人所說,乾係重大,當告知掌門。”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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