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自動補全了他的話,恍然地以為祁沉星的意思是現在還沒正式開始,大家可以隨處走動。
她壓根沒試過把祁沉星的任何一句話往負麵上想,即便祁沉星聰明得能剖析出各種彎彎繞繞的、不能放到台麵上來的東西,她還是從一開始便被原著的印象認知先入為主。
“葉道友是來找寧師兄的。”
順嘴說完了這句,唐依指著桌上的果盤,殷切地問他,“你在太陽下站了那麼久,要不要吃點什麼?”
又去拿果酒:“或者喝點東西解渴?”
祁沉星卻沒像平時那般回應她,他的視線一如往常地落在唐依臉上,總是時刻注意她的任何情緒變化。
他的目光迅速劃過被唐依放在桌上的流雨花,卻更多了幾分森然沉冷,似乎不想多看一眼,嗓音仍舊平穩和緩:“你喜歡流雨花?”
祁沉星告訴自己要冷靜溫和一些,他和唐依還沒有正大光明地對外宣稱戀人關係,唐依也總覺得他是個從容自持的人,一切事情他都規劃好了,不能讓她不喜自己。
為何要接初次見麵的異性的禮物?為何回禮?為何對那人笑?
是出於禮貌,是念著身為禦嶺派大小姐的職責,是顧及在眾目睽睽之下。
祁沉星能知道他所有摻雜著嫉妒的問題,在唐依心底對應的答案,她是什麼樣的人無需彆人告訴,祁沉星十分了解。
因此最終能問出來,也隻有這一句。
其他的,簡直是無理取鬨,私心與占有欲太過。若是問出來,唐依覺得他莫名其妙可怎麼是好?
唐依沒懂他的跳躍,順著去望流雨花,眉心竟然微微蹙起:“好看是挺好看的,不過這花……看著就很激勵人奮進修煉。”
祁沉星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後,嫉妒完全被好笑壓下去了,說出來的話終於回歸平日,順暢自然了:“你練劍時素來專心,無需此物助力。”
“聽說佛修坐禪,有時候會需要絕對的安靜,用來……參透天地?”唐依不太確定地說著,後知後覺地感到苦惱,“那我回送的夜明珠好像完全沒什麼作用,有些怠慢了吧。”
祁沉星便理所當然地冷酷道:“他送你流雨花,對你來說也沒什麼作用。”
這麼說也是。
自個兒這裡是寶貝,不按照事前調查臨時送出去的,大多不合人心意,不過是湊個禮數。
唐依被祁沉星說服了,又開始“推銷”自己果盤裡的水果:“你真的不吃嗎?”
祁沉星很給麵子地拿走了一枚白瑞果。
選擇困難的唐依得到了解救,跟著伸手也去拿了枚白瑞果,高高興興地吃起來。
祁沉星心念微動,望著唐依指尖捏著白瑞果,陰暗的嫉妒心被撫平得乾乾淨淨,再無躁動。
他忍不住開口喚她:“師妹。”
唐依眨了下眼,迎著日光抬眸,眼底波光粼粼:“什麼?”
“我回弟子隊伍中了。”
祁沉星貪戀地望著她明豔的臉龐,每次望見她喜悅的模樣,他都能更覺得滿足。
“嗯嗯,你去吧。”
唐依咽下嘴裡的果子,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神氣活現地開始打call,“一路順風,旗開得勝,今日之星非你莫屬,祁沉星就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猝然聽見她嘴裡喊出自己的名字,又是說了這樣的話,祁沉星呼吸一窒,耳根迅速地紅了,心口跳動無法控製:“……我定儘力。”
唐依眯著眼笑:“我拿全部家當壓你贏,穩的!”
祁沉星彷佛是踩著一路的棉花糖離開的。
寧衍風全程自降存在感,他不能多喝酒,小口地啜飲著無傷大雅的果酒,心底感歎:唐師妹真是太會誇人了,不怪祁師弟總被輕易安撫,這誰能招架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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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坼往弟子隊伍的方向走,沐沅尼師叫住他:“葉坼,你臉色怎得如此紅?”
沐沅尼師和缺月尊者少時關係就不錯,雖然兩人分屬真佛道與心佛道,還是保持著互不乾涉的君子之交。
葉坼是缺月尊者的徒弟,她出言關心並無不妥。
“師叔。”
葉坼朝她行禮,他總在規矩上沒有錯漏,嚴謹苛刻得宛如真佛道弟子,沐沅尼師不止一次可惜過,試圖將葉坼帶到真佛道來。
但葉坼立馬打破了沐沅尼師的惋惜。
他望了一眼手中的夜明珠,本是觸手生溫的適宜材質,硬生生被他掌心燙出了炙熱的溫度,他用和往常沒有半點區彆、直來直往到完全不加修飾的措辭方式,眉目含笑地說:“我喜歡一位姑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