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坼身軀顫了顫,將手抽回,並且當即與唐依拉開了一段距離,這才從那份害羞中平複,得以喘息:“多謝唐道友關心,我無事。”
唐依看著他的一係列動作,領悟了什麼,很配合地往反方向走開了兩步,很禮貌地說:“多謝葉道友出手相助。”
葉坼可能是不大喜歡她,不得不救她,現在很難受,她離遠點就好了。
葉坼默默地望著她遠離的動作,心中酸澀難當,悶悶地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了。
他討不了唐依的歡心,唐依從不對他那麼笑。
鬆鶴尊者觀場中情況,道:“無情劍道?”
洛蘊四平八穩,沉穩中透出一絲欠揍:“上上通天。”
鬆鶴尊者眉心一跳。
天湖派不修劍,但修仙這回事,越往上越是見得多,懂的也多。無情劍道十分少見,以本心此身鑄劍道,拋卻一切外物,因而相當於血肉凝出另一把劍——吾身即劍,一往無前,殺傷力巨大。
然而上上通天劍道,從名字聽就知道不平凡,便如天道眷顧,通天之勢無可阻擋,非刻意修煉可得,是天才中的萬裡挑一。
場中,祁沉星攜裹冰霜風雪的一劍如疾風而下,堪堪停在對手的咽喉前寸許。
“……我認輸。”
對手的額角處滑下一滴冷汗,臉色頹喪地道。
祁沉星收劍,略一頷首:“承讓。”
“好!”
唐依激動得跳起來鼓掌,歡呼著稱讚,“此戰酣暢淋漓,令人心潮澎湃,兩位師兄的劍法甚是精彩!”
這話不是純誇祁沉星,反倒是兩邊都給足了麵子,加上這一戰確實精彩,一聲喝彩就把人的情緒都調動起來,撫掌稱讚。
祁沉星早在場中就留意了唐依的方位,倒不是他想分心,隻是唐依一出現在他周圍,他總有莫名的感應,很快就能注意到,進而鎖定她的位置。
他下場,唐依配合著走過來,兩人沒太遠離,走到一片可以私自交談的小區域。
唐依主動用歡呼的架勢繼續誇:“祁師兄一劍驚天,絕無僅有!”
說著就往他手裡塞了塊帕子——唐依記著他的手帕貢獻給了自己,聲音隨之小了點:“過猶不及,不能在那麼多人麵前隻死命誇你,捧殺便是如此。我順便誇誇那位天湖派弟子,不過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的劍法才是絕妙無匹,身姿變幻輕盈,似劍舞似格殺,分明是直接決絕的劍招,卻能有如此賞心悅目的觀賞性!能看師兄比劍,就是對我心靈的洗滌!”
祁沉星想阻止她放彩虹屁,又很想知道她這次人前說出那樣“雙贏”的誇讚,現在還會說些什麼,結果是自己聽完後,不受控製地燒紅了耳尖,條件反射要用靈力去壓,否則約莫要在她麵前出醜。
他的動心赧然沒辦法完全掩蓋,說話聲都小了幾分,清了清嗓子仍舊沒有效用,紅唇中吐出一句毫無力道的輕語:
“不可如此花言巧語。”
唐依俏皮地道:“我說的事實,師兄不可汙蔑我。”
祁沉星拿她沒辦法。
默了會兒,他壓著心底的躁動,找了個沒什麼必要的問題:“方才一劍,可有傷到你?”
肯定是不會傷到唐依,他都算好了。
怎麼可能讓她被傷到?
“沒有!”
唐依頓了一下,慣性沒收住,又誇了一句,“師兄劍意已化實體,卻張弛有度,不被寒意所侵,實在是我的榜樣標杆。”
祁沉星想摸摸她的小腦袋,抱著她去說著不算訓斥的親密話,與她耳鬢廝磨。
場合時機身份都不對,他隻好笑地看了唐依一眼,麵上似乎冷靜無波,眼底帶笑,眸光盈盈,若鑽石灑落清澈溪底,縱容道:“留一些,之後再說。”
氣氛太好,唐依跟著貧嘴:“肺腑之言,非有意為之,何來“留不留”之說?”
祁沉星又笑,淚痣的顏色更濃,清俊絕倫的一張臉被襯出了另一種勾魂奪魄的媚。
他笑的次數多了,讓不知情的彆派弟子以及禦嶺派的部分弟子,以為他就是這樣隨和愛笑的性子,被這假象迷得難移視線。
少有人注意到,祁沉星從頭到尾基本隻在和唐依說話。
對戰繼續。
即便不是祁沉星的場次,唐依還是有興趣,湊過去繼續看,這次沒站在人群中,圍在一起呼吸不大清爽,尋了個人少的樹邊,站在石頭上看,祁沉星隨著她,跟著她一道走。
唐依擺手:“你去休息呀。”
“不礙事。”
祁沉星說完,抬眸望了眼場中,視線一頓。
這場是葉坼與天湖派弟子的對戰。
唐依沒見過佛修打架,乍看葉坼輕飄飄地出手,她以為這把估計得打很長時間,結果這一招出去,對麵就被壓製了。
“……”
哇噢。
唐依驚歎地小幅度拍了拍手,沒明白葉坼到底出了什麼招,但不妨礙她覺得厲害。
祁沉星微眯了眯眼,神色用心許多。
葉坼走了下來。
他徑直走向唐依,近了,朝著唐依猛然鞠躬:“對不住,唐道友,冒犯了。”
唐依:“啊??”
啥?
葉坼不敢看她,匆匆一眼就彆開,他鬥膽換了個稱呼:
“唐姑娘,我、我勝了一場,你……你能誇一下我嗎?就、一、一句就好。”
葉坼的眼睛濕漉漉的,泛著顯而易見的窘迫與難堪,卻又硬撐著來討一句誇獎,手指都在顫抖了,還是固執地等候她的回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