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沉星卻斬釘截鐵地道:“她暫且無事。”
他送給唐依的劍穗與玉鐲都能與唐依的氣息相連,一樣滴了瓊的血,一樣滴了他的血,對唐依現在的狀況自能感知。
林易煥隻當他是實在難以接受,畢竟連“我不能獨活”都說得出來,乾係頗大。
祁沉星趕到了踏月閣,行禮動作間皆匆匆,他見到了風遙音傳回的那封信,望見開頭數語,意說唐依失蹤之事,指尖不受控製地一顫。
上元真人接收到林易煥頻頻使來的眼色,意會,又去看祁沉星的表情,亦是無聲地一歎,出口問道:“沉星,你閉關成效如何?現今中斷,可還好?”
祁沉星臉色不好,還是對他再行禮:“勞師父掛心,我無事。”
上元真人看他這樣就知道了,不再多言。
沉星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談戀愛有些瘋魔,同唐依在一起數年,感情日久甚篤,心裡眼裡隻有唐依;為她打算種種不說,素日勞心勞力皆是要為唐依,就連一點小事都要由他經手,不許旁人隨意插手唐依的事。
去年有位新進的弟子對唐依熱烈示愛,沉星這等原本自持沉穩的孩子,在師兄弟間向來唯他馬首是瞻,竟然當場冷臉,言語冰冷無度,將一眾弟子都唬得不輕。還是唐依去陪了他半日,他才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占有欲與親近欲過甚,旁人也不好勸。
虧得上元真人最初還巴巴地去擔心唐依要吃虧、因著情愛耽誤修途,可現在看來,分明是沉星更離不開唐依,越陷越深。
少頃,祁沉星看完了信,除了臉色過於冰冷,沒有其他異樣,全被他掩藏了:“光從信上來看,確實看不出什麼。”
洛蘊頷首。
祁沉星緊跟著道:“弟子請命,即刻啟程去尋師妹。”
洛蘊神色不愉,並非衝他而來:“你有辦法?”
“師妹的身上有我煉出的法器,數十裡之內我可感知她的氣息。”祁沉星眸色堅定地道,“無人比我更合適去尋她,我必須去。”
洛蘊和上元真人是兩個角度上的長輩。
要上元真人來說,他自是千百個不讚同祁沉星此刻下山,就算是再心急如焚,自身都難以確保最佳狀態,又如何能去做彆的事,徒增傷勢、甚至折損便是得不償失。而放在洛蘊那邊,他雖對祁沉星的境界心存猶疑,可他顯然更能體會祁沉星的焦灼之心,也十分推崇個人去做必須要做的事,一旦無可轉圜就是非行不可。
洛蘊頷首:“那你便去吧。”
上元真人失聲道:“師兄!”
洛蘊看他一眼,卻是幫祁沉星說話:“讓他去。”
祁沉星躬身行禮,轉身即走,毫不猶豫的姿態大約是連收拾行李都不要,就要如此直奔山下。
上元真人氣急,腳步下意識往前追了兩下,對洛蘊也失了些許往日的尊崇:“師兄當知魔域近年對沉星多有不善之心,怎麼隨便允了他離派。”
魔尊氣量狹小,魔域多是好麵子的人,對祁沉星劍殺魔尊分魂之事,半是畏懼,半是滿懷針對的躍躍欲試——若能殺了這人,在以強者為尊的魔域必定能出頭不少。
這幾年魔域偃旗息鼓,暗地休整,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惡毒算計埋在暗處,隻待一擊得中,傾巢而出。
洛蘊知他愛徒心切,隻道:“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三派兩城議事,魔域近期還不敢有動作。”
見狀,林易煥出聲道:“掌門、師叔不必擔心,我與祁師弟同去。”
林易煥不全是為了緩和當場,說完就追著祁沉星離開的方向而去。
祁沉星果然沒有回去整裝,直接禦劍往南邊走。
林易煥花了大力氣,才在三座城池後趕上祁沉星,心裡的驚訝完全掩飾不住:“祁師弟,你怎的這樣快?是你的境界又有大成,還是你在強撐?”
他原以為祁沉星與他的境界不相上下,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全力以赴來追趕祁沉星,還是在三座城池後才追上,實在是……
祁沉星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道:“師兄不必管我,我心中有數,還未確保她平安,不敢自毀。”
林易煥頭暈眼花地被塞了一嘴狗糧,扇子都使不好了,乾巴巴地在自己指尖敲了兩下,他道:“你已禦劍數個時辰,不如稍作休息。”
祁沉星道:“多謝師兄,我有分寸。”
這話連著前麵的話,聽上去可以翻譯成:不關你事,謝謝。
林易煥:“……”
哎。
師弟大了不由人啊。
想當初祁沉星雖冷冷淡淡,卻總不至於現在這般讓他都覺得難以接近;這會兒祁沉星口吻措辭仍是客氣有禮,卻讓人壓根測不到實處,如有天塹之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