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好,隻覺得一天的政事疲乏此時都消散去了大半。
胤哈哈笑了幾聲,揪了揪吉靈熱乎乎的耳朵,隨口問她:“你白日裡做什麼了?”。
吉靈雖是窘迫,但聽見這問題,心裡還是想了一想,默默道:那做的可多了去了!但最重要的隻有兩件事:吃!睡!
當然,她不會這麼回答。
胤才說她笨,若是再這麼回答,不是證實了自己是個飯桶?
吉靈垂下眼簾,乖乖地繞著自己手指頭,斯斯文文地小聲道:“妾身……習字。”,說完,捂了捂自己的耳朵,飛快看了胤一眼。
胤這個惡趣味哦!
“哦?”,胤饒過了她的耳朵,自己一挑眉,饒有趣味地笑起來,眯了眯眼道:“習的什麼字?”。
吉靈一蹬腿,從胤膝蓋上下來了。
她現在日日穿著平底繡花鞋,動作比往日輕快了不少。
胤就看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窗下書桌旁,低著腰在桌屜裡掏了一會兒,獻寶一樣地,還真的拿出了七八張紙張。
此時夜深,一輪水洗一般的銀盤月亮已經掛上了窗外樹梢頭。
窗格上糊著的是淡青色的軟煙沙,東側小院子裡種的花株嬌嫩。
四下無風,清甜的香氣越發濃鬱,嫋嫋地透過窗紗進屋來。
胤就看吉靈站在窗下,向自己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又低頭將那幾張紙粗略篩選了幾遍,選了自己最得意的一張,才拿在手裡,衝自己走了過來。
待得走到近前,遞上來時,她手間一滑,一張紙飄了開來,落在了地上。
胤也不去撿那落下的紙張,一把接過剩下的,舉在床頭燭火下細細看。
就見那紙上大字透著豆大的墨團,張牙舞爪,雖然全無章法,但也看得出;寫字之人是費了一番“力氣”的每個大字都力透紙背,有一個字因為墨汁太濃,用力太過,將紙都快頓破了!
吉靈搓著手,在一旁指著大字,小聲地補充解釋:“皇上,妾身這寫的是柳體。”。
外公小時候教她書法,讓她從顏體入門,可她偏偏就喜歡柳體。
胤瞟了她一眼。
這狗爬一樣的,還柳體?
胤將那些大字連起來,一字一字讀道:“春儘山桃花滿枝,怨春休道北來遲。人人正醉春時節,政是江南腸斷時。”。
他向吉靈看了一眼,道:“你竟還知道耶律鑄的詩?”。
吉靈一臉懵:耶律鑄是誰?是誰??
這首詩是她穿越前,公司裡給每個人發的台曆上看到的。
那台曆上,每個月份都有一首詩。台曆放在電腦旁邊,她也把這首詩無意中看了一個月,自然就背下了,
胤見她一臉糊塗,便道:“這首詩是元初大臣耶律鑄所寫,耶律鑄便是耶律楚材的小兒子。”。
耶律楚材是成吉思汗最看重的臣子。
胤當朝的四大虎將,除了年羹堯和其他兩位以外,還有一人博爾濟吉特策棱。
他便是成吉思汗的後人。
想到策棱,胤眼前便浮現出他沉默而鬱鬱寡歡的臉。
與春風得意的年羹堯不同,自從康熙四十九年起,策棱的臉上,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笑容了。
便是在胤麵前,他也隻是強顏歡笑而已。
胤很體諒自己的這位愛將,更何況,策棱心中深愛的亡妻便是胤的皇妹,康熙朝的六公主,在康熙四十九年故去的純愨公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