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二十四,年羹堯被撤撫遠大將軍一職,貶為杭州將軍,又降為閒散旗員。
六月二十六,胤下旨:“糧莠不除,嘉苗不長,年羹堯之逆黨私人,即一員亦不可姑容。”
滿朝震恐,戰戰兢兢。
大批年黨官員為求自保,爭先恐後,上疏彈劾年羹堯,一時間,年黨所涉罪名越來越多,堆疊如山。
六月三十,胤終於下旨,賜年羹堯自裁。其子年富一並處斬,家人發配廣西充軍。年黨官員被斬首、流放等不一而足。
雍正三年的朝堂形勢風向,至此一變。
前朝血雨腥風的同時,後宮也是一片雞飛狗跳。
年妃遭此家族大變,不顧阻攔,在養心殿前,當眾大哭大鬨,又叫喊著跪求胤多次,皆受帝王拒見。
最離譜的一次,竟不知年妃如何背後神通廣大,竟能偷偷通過了宮門內禁,趁著百官上朝之時,跪求皇上饒恕年羹堯。
雍正震怒,下旨年妃禁足翊坤宮,非令不得出。
……
沒想到年妃也有今日!
烏拉那拉氏想到從前在潛邸時受的年側福晉的氣,就覺得如今真真是痛快了。
連著幾日之內,無人之處,烏拉那拉氏的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洋洋的笑意。
齊妃也很痛快,隻不過與烏拉那拉氏相比,她還多了一份驚訝。
長春宮裡,齊妃一邊梳妝一邊款款道:“皇上去年,不是還對年大將軍恩寵有加的麼?怎的如今這勢頭說變就變,跟場大雷雨似的,劈裡啪啦地打過來,這般猛烈,一丁點兒不留情麵。”
懋嬪坐在旁邊,見虹茶拿了首飾匣子過來,便柔聲道:“娘娘,讓嬪妾來吧。”
齊妃掃了懋嬪一眼,似笑非笑道:“懋嬪,若是論年紀,你比本宮還要長上幾歲,實在不必如此。”
懋嬪一臉自得地笑著,道:“娘娘身份貴重,嬪妾伺候娘娘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嬪妾敬愛娘娘的一片心意!”
齊妃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睫一笑,轉臉見銅鏡裡,懋嬪動作靈巧地幫著自己簪上了一朵金絲掐琺琅牡丹花。
懋嬪一邊擺弄著那花蕊,一邊低聲在齊妃耳邊道:“娘娘之前讓嬪妾為娘娘獻上一份見麵禮,娘娘剛剛說過,年家卻已經生如此巨變,想來是老天爺也在幫著娘娘,幫著三阿哥!”
齊妃聽到這兒,隻強抑住滿臉的笑意,回頭一臉平靜地對幾個宮女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這兒有懋嬪陪著本宮就行了。”
那幾個宮女屈膝行禮,隨即垂目斂手,緩緩退了出去,又帶上了宮門。
齊妃瞧著她們出去了,才轉過頭來對懋嬪道:“你說老天爺幫本宮,本宮卻覺得老天爺在幫你!讓你不費吹灰之力便完成了本宮索要的這份見麵禮。”
懋嬪抬眼飛快望了一眼齊妃,輕輕一跺腳笑道:“哎呀!娘娘這話可冤死嬪妾了!哪裡不費吹灰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