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緊了緊握著吉靈的手,頓了頓,向周圍瞧了瞧,又長長慨歎了一句,才閒閒道:“靈靈,滿宮裡的人隻知道,這園子是先帝賜給四阿哥胤,做藩王賜園的,卻沒幾個人知曉其實,這園子原是前明的一座故園,就在暢春園北角上,外麵人瞧著是先帝賞給朕,其實是朕無意中發現,甚是喜歡。
他頓了頓,道:“這園子,朕委實是花了老大一番心思在上麵的。”
……
張貴人在後麵中妃嬪中,瞧著皇帝與吉靈背影,唇邊微微一個淺笑,目光隻是閒適安然。
懋嬪眼光沉沉地瞄張貴人一眼,又扶著齊妃的手臂。
齊妃麵上,神色冷冷淡淡的,走了數十步,微有氣喘,便抱怨一般,將手中宮扇不耐煩地丟給虹茶。
虹茶本是侍候在側的,猝不及防,雙手接了個空,險些將那極金貴的掐絲繡線仙人扇扔在地上。
懋嬪瞧出滋味來了。
她見眾妃嬪皆在前,無人注意後麵情景,便笑著飛了個眼風,輕輕推了推齊妃的胳膊,大膽地打趣道:“娘娘這是……吃味了?”
她自投靠長春宮之後,便在齊妃麵前百般柔媚奉承,曲意討好。齊妃不料她竟如此單刀直入地問自己,一時麵色一怔,隨即便有些慍怒。
她眼神裡微微含了些不悅,半笑不笑地轉頭瞧著懋嬪,不輕不重地提醒她道:“懋嬪,這可不像是你能問出的言語!”
頓了頓,齊妃歎了口氣,又似自嘲一般道:“本宮這年紀,還吃什麼味!”
懋嬪微微踮起腳尖,湊到齊妃耳邊,低不可聞地道:“嬪妾若是娘娘,便會想得不得寵本宮不管,隻要她生不下來孩子來!”
齊妃眼色冷了幾分,一把從虹茶手中奪過扇子,沉沉地打在懋嬪肩頭。
懋嬪以手掩口,一字一字,幾近無聲:“後宮之中,帝寵從來隻如過眼雲煙,彆看眼前盛寵如此……”
她挑起纖巧的下巴,向吉靈的方向抬了抬,口唇雖動,微若無聲。
隻有齊妃才能聽清她道:“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若是換了明年中元節放河燈,娘娘總不會當真以為,陪伴在咱們皇上身邊的,還是這位吉貴人罷?
娘娘如今已經有了最重要的根基,那便是三阿哥!不必為此等鶯鶯燕燕擾了心情。嬪妾是早就對娘娘說過的娘娘要看得清輕重,穩住根基,天福無可限量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胤一路信步閒閒向西北走去,。
烏拉那拉氏眼見著皇帝已經快到了澄瑞亭,便微微頓了頓腳步,笑著向身後落後一步的裕妃,慨歎了一聲:“這幾日,總是覺得鼻中悶悶的,喘不上氣兒來。”
裕妃聞言,神色一肅道:“娘娘可千萬保重鳳體,可有傳太醫來瞧瞧?”
烏拉那拉氏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打緊!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到了這時節便容易犯。”
她一轉頭,似有意,若無意地向身邊小太監吩咐道:“去坤寧宮,把本宮早上用的那隻竹節雙喜白釉鼻煙壺拿來。”
小太監悶著頭答應了一聲,提著燈籠一溜煙地便沿著河道,逆著眾人行進的方向去了。
他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不一會兒便模模糊糊地瞧不清了,隻有提著的燈籠明瑩異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