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話雖如此說,尾音卻微微顫抖
吉靈看他臉色難看,不由得就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抓緊了,低聲道:“不管什麼事兒,哪有皇上過不去的坎?氣急傷身——皇上務必要保重身子。”
胤禛默默地瞧著她,半晌點了點頭。
回去的這一晚,吉靈躺在麟趾宮暖閣內的床上,就失眠了。
她其實很少失眠,一直都是挨著枕頭就睡得香,尤其吃過夜宵的時候,那叫一個酒足飯飽,基本上是倒頭就睡。
但這一晚上她失眠了。
胤禛訓斥三阿哥的那些話反反複複在她腦海中回蕩,她雖是在旁邊,但也隻是聽了個沒頭沒尾,並不知道三阿哥是因為什麼觸怒了皇上。
曆史上,對於這件事的記載也一直是含糊其辭,並說不清楚。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三阿哥的被削宗籍,一定和他那位八叔有關。
吉靈翻了個身,又想著胤禛今日看著三阿哥說話時的冰冷神情。
他甚至後來還能對自己說:“朕無事”。
便可想而知,其實今日對三阿哥做出這樣的懲罰,他早已經在心裡想過千遍萬遍了。
隻有謀定而後動,才能這樣快速地將情緒平複下來。
而外人前的震怒,也許隻是胤禛做的一場戲罷了。
天家父子,從來都是如此嗎?
吉靈在黑暗中轉過頭,無聲地注視著六阿哥的嬰兒床。
弘昕睡得很香,低低的呼吸在黑暗中靜靜可聞。
第二天起來,吉靈腳還沒落地,先打了四五個噴嚏,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喉嚨也痛,頭也疼,還流了清鼻涕。
要命,估計是感冒了。
七喜進來就看見她一直在咳嗽,放下臉盆便道:“主子定然是昨天晚上出去,受了涼,奴才趕緊叫太醫來看看吧?”
吉靈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又接過七喜寄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鼻涕,才道:“將六阿哥的小床挪遠些,彆被我傳染了。”
七喜就喊陳嬤嬤進來,一起把六阿哥的嬰兒床往遠處推了推。
這麼一當兒,吉靈又打了個噴嚏。
她捂著嘴就道:“不行,不行,把六阿哥抱到隔壁去,讓他們姐弟待在一起,不能放我這——我這傷風厲害了。”
陳嬤嬤上前來就道:“主子的傷風看著是不輕!還是得請個太醫趕緊看看,抓幾副湯藥喝下去,否則後麵若是皇上宣召主子……”
吉靈點了點頭。
陳嬤嬤出去,對小洋子吩咐了。
待得小洋子去請太醫,陳嬤嬤就把六阿哥給抱出去了,正好六阿哥剛剛睡醒,揮舞著小手想要喝奶,乳母正在隔間。
陳嬤嬤直接把六阿哥抱到乳母那兒去了,依雲也跟著過了去看著。
出巡在外,規矩和紫禁城裡有所不同。
小洋子拿著帖子,先去皇後娘娘那兒請了,然後才去太醫院請人。
不多時,太醫便來了麟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