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李飛你讓我怎麼冷靜。”陶瀚海在電話那頭劈裡啪啦的說著話,“我把小莊交到你的手上,他可是我最好的學生,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李飛你要是敢回華國, 你信不信我追殺你?”
“我讓你好好看著小莊, 你現在告訴我,他出事了?”陶瀚海幾乎失控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他不僅是我的學生, 更像是我的親人。小莊到底怎麼回事?”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現在就來燈塔國找你算賬。”
“你彆激動,千萬彆激動。”李飛人都傻了, 沒想到提到莊蔚然的事情陶瀚海這麼激動。要不是陶瀚海和他媳婦太過恩愛, 他都快要懷疑陶瀚海和莊蔚然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過。
這陶瀚海, 不會是把莊蔚然當自己的孩子了吧?
彆說,還真有這個可能。這麼小的年齡就跟著他學數學,陶瀚海估計也是第一次接觸到年齡這麼小的博士生, 再加上本身也結婚了, 父愛泛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這樣的。”李飛有些難以啟齒, “小莊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做的學術報告會是弱哥德巴赫猜想, 但他現在還沒有開始動筆。我想讓他重新選擇一個課題,至少有把握一些。我懷疑霓虹和偷國的人想要陰他,你也知道, 最近莊蔚然和偷國人鬨得很不愉快。如果莊蔚然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出醜,最高興的肯定是偷國人。”
“不過霓虹國的人也不遑多讓,小莊要是在國際數學家大會上聲名掃地, 他們也會很高興。眼看著他們那邊沒有出現什麼少年天才,如果能夠讓華國的天才數學家在這麼大的國際會議上丟臉丟到家,這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陶瀚海倒是冷靜了下來,“李飛,彆說是你管不到他,他決定的事情,我也管不了。”
“你想讓他換個課題,但他始終沒有換對吧?”
“是。”李飛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不是讓他做周氏猜想嗎?我認為這對小莊來說,應該會很快找到一個突破口,但你猜他怎麼給我說的。”
“他說周氏猜想太簡單對吧?”陶瀚海的聲音冷靜到沒有一絲波瀾,完全聽不出剛才那種激動的感覺。
“誒?”李飛眨巴著眼睛,“你怎麼知道?”
“他在大學的時候,就研究過周氏猜想。”陶瀚海沉吟著說道,“那個時候,他就快要算出周氏猜想,但他沒有繼續做下去。”
“額……”李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所以,他覺得周氏猜想對他而言,過於簡單,也很好理解。畢竟這個猜想,他差一點就要算出來。”
“重點是,他好像現在就想要做周氏猜想。並且是在課堂上!你也說了,他隻是差點要算出來,但實際上還沒有能夠算出來。”
“這樣麼?”陶瀚海微微蹙著眉頭,確實這件事情有點棘手。
“不是,我說陶瀚海,你學生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得想個辦法阻止他啊。”李飛焦急的說道,“他這麼做,不是在玩火嗎?要是稍有差池,那他的學術聲譽可就沒有了。當著普林斯頓這麼多教授和學生,簡直就成笑話了。”
“放心吧。”陶瀚海雖然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妥當,但他相信莊蔚然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李飛,我就這麼給你說吧。既然他敢做這件事情,那麼自然是他在這件事情上有非常大的把握,否則也不可能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做數學猜想。”陶瀚海停頓了一下,帶有信心的說道,“小莊我非常了解,他不是傻子,也不會飄了。他決定的事情,就算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當然,他做事一向都是有分寸的,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給任何人打包票。”
“你說他想要在課堂上解開周氏猜想?”陶瀚海還帶著輕鬆的語氣,“到時候彆忘記給我發解答過程。”
“這隻是猜測,我就怕他沒有把握。”
“肯定有把握。”陶瀚海直截了當的說道,“他不可能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李飛人傻了,他原本是想要讓陶瀚海這個教授勸說一下莊蔚然的,怎麼反過來,陶瀚海卻跑來勸說他了?這不應該啊。
“行了,如果是這件事情的話,我還真幫不了什麼忙。至於弱哥德巴赫猜想這個事情,我再想想,隻能勸說一下小莊,至於他聽不聽我的。我持悲觀態度,我實在是太了解小莊了,估計他是不會同意的。”
李飛歎息了一聲,“儘人事,聽天命吧。”
“你也彆唉聲歎氣的,弱哥德巴赫猜想確實非常困難,但也不是沒有可能解開。”陶瀚海確實拿莊蔚然沒有辦法,他決定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阻止他。況且陶瀚海對於莊蔚然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莊蔚然不會拿著前途去賭。
李飛確實無話可說,既然陶瀚海也勸不動莊蔚然,他更不可能勸說莊蔚然。隻希望莊蔚然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回到辦公室,莊蔚然正在做事,也沒有過多的詢問李飛去做什麼。
“小莊。”李飛繼續說道,“你不會真的想要在課堂上解開周氏猜想吧?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我在本科的時候就研究過周氏猜想,其實並不是特彆困難。”莊蔚然聳肩,“總之,李副教授看完之後就知道了。”
李飛撓著頭,心裡想著,這事兒隻要不搞砸就行。如果搞砸了,那可就是普林斯頓大學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沒有之一。
隻要莊蔚然這個名字還有人記得,普林斯頓大學的這些師生估計會一直嘲笑莊蔚然。
他實在是太出名了,今天下午的課,不知道有多少教授都會去聽。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要說錯或者是做錯一點,可能都會被人無限放大。
李飛確實特彆擔心這個問題,莊蔚然不是神仙,不可能始終沒有任何的錯誤。
即便是頂尖的數學家,也有犯錯誤的可能性。更何況,現在莊蔚然還不是頂尖的數學家。
“我隻是想要給大家證明,我是有可能做出弱哥德巴赫猜想的。”莊蔚然停頓了一下,臉色嚴肅,“我擅長的領域並不止非線性偏微分極限方程。”
李飛還是覺得太過冒險,但看著莊蔚然這一意孤行的態度,估計自己說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他隻能默默祈禱,莊蔚然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會出現什麼錯誤。
時間來到下午,莊蔚然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去上課。作為副教授而不是學生,倒也不用提前去教授占位置,反正他也是在講台上講課。
李飛這個時候也準備和莊蔚然一同前往教授。
莊蔚然的名聲太過響亮,很多的教授都要去聽他的課。在這種時候,他必須看好莊蔚然才行,不能讓莊蔚然出什麼錯誤。
他甚至還在想,莊蔚然下午要是有什麼事情,他應該怎麼給莊蔚然打圓場。
等莊蔚然站起身來的時候,李飛也跟著站起身來。
莊蔚然倒是沒有說話,他知道李副教授肯定是要去聽課的,直接走向教室。李飛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走向教室。
來到教室,李飛從後門進入,看見平日用於學術報告會的大教室擠滿人,有學生有教授,幾乎都要沒有座位。他隨便找了一個空餘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又有好幾個學生從後門進入,基本上能夠坐的座位都坐滿了。李飛環顧四周,他看見很多認識的教授都在,甚至連平時不在普林斯頓大學教授課程的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教授都特地跑來聽課。
人山人海的模樣,簡直讓人咋舌。
這大概就是數學天才的待遇,想當初他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在這裡當助教的時候,基本上屬於門口羅雀。並沒有多少學生前來聽課,在看看莊蔚然第一次在普林斯頓大學的待遇——李飛突然沒來由的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絲的心酸。
果然天才和正常人的待遇是絕對不一樣的。
等了好幾分鐘,莊蔚然在門外沒有進門。直到眼看著要到上課的時間,莊蔚然這才緩緩進入教室。
“大家好。”莊蔚然微笑著走上講台,看得出來,他的神情還是有些緊張的。第一次用全英文教學,莊蔚然之前沒有這樣的經曆。就算是做學術報告會的時候,他都沒有用過全英文的講解。基本上除了個彆很難翻譯準確的名詞用英文之外,大部分他都是用華語做學術報告。
至於外國人能不能聽懂,那就和他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