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莊蔚然直到這位教皇先生的想法, 一定是會非常崩潰的。這次的誤解實在是大發了,原本格羅騰迪克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因為莊蔚然的泛函分析領域實在是到了一個瓶頸,他是不願意將那個筆記本遞給莊蔚然的。
如今他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 對於莊蔚然這位數學天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他從前對於自己人生情感的總結:女人、數學和默想。
數學是極為重要到組成部分,直到現在他依舊還在研究數學。隻是那些成果都沒有發表, 甚至沒有人知道而已。現在他行將就木,馬上就要不行了。這些成果, 按理來說, 他是不準備給任何人的。從昨天一直到今天, 或者是很早之前, 格羅騰迪克就在糾結這個問題。
到底要不要將他這些未公開,甚至銷毀過的學術成果贈予莊蔚然。
從目前的數學界來看,唯一能夠了解他深邃數學思想的人,首推的便是莊蔚然。他和自己很相似, 那種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莊在數學上的天賦, 甚至超越了所有人。他敢篤定,莊蔚然若是研究半輩子的數學,學術上的成果是肯定能夠超越他的。
而現在莊蔚然已經和他已經非常接近, 現在的莊蔚然不過還是一個剛成年,對於數學教皇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孩子。
兩人現在不能說是井駕齊驅, 但莊蔚然真論起來, 也未必和他格羅騰迪克差多少。
“莊, 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莊蔚然吸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心臟‘砰砰砰’的跳個不停。這些都是格羅騰迪克一生研究的成果啊,隨便拿出一個, 就是一個菲爾茨獎得主。
這麼多的論文,不知道會產生多少菲爾茨獎得主。
要說莊蔚然不心動,肯定是假話。開什麼玩笑,這些全都是格羅騰迪克銷毀或者是從未公開的研究成果,對於一個數學家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具有吸引力。
他的目光都在這些東西上,打著轉。
甚至格羅騰迪克叫了他許久,他這才清醒過來。
“先生。”莊蔚然一臉歉意的說道,“剛才有些失態。”
“莊,說實話。”格羅騰迪克的口吻易於以往的嚴厲,“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些東西交給你,我甚至不知道,交給你之後,會不會引發什麼遭難。”
“但是!”格羅騰迪克停頓了一下,“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應該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你。隻有交給你,才能夠讓數學超越現在的桎梏。也隻有你,才能帶著數學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或許……”格羅騰迪克很猶豫,“這隻是我想多了吧,但是我非常希望有人能夠帶著數學進入一個全新的,煥發著生機的時代。”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數學天才。他們在某一方麵,或者是好幾個方麵都做得非常出色,乃至於到了頂尖的水準。”
“莊,你不同於那些天才,甚至不同於我見過的任何人。“格羅騰迪克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累,連續喘息了好一陣子。
莊蔚然輕聲說道,“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格羅騰迪克罷手,隨後又繼續說道,“我個人認為,這些東西都是需要給你的。你,你和我很相似,甚至在數學上,你能夠成為在我之上的先驅。我希望你能夠在數學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無論是代數、幾個、泛函分析又或者是拓撲學或者是偏微分方程上麵,我都希望你能夠繼續研究下去。”
“對於數學。”格羅騰迪克嚴肅的說道,“我認為是我一生的全部,至少,我的一切都已經貢獻給數學。”
“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
“還有就是,除了學術成果或者是學術著作之外,我希望我這些未發表的學術成果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至少,不能在這些年被人知道。”格羅騰迪克看著擺在桌麵上的這些筆記本和一堆厚重的論文,歎息一聲,“這些東西是我最後能夠給你的。”
莊蔚然倒吸一口涼氣,驚駭的說道,“先生,您真的要把它們……給我?”
“你不想要?”